在心中已經給尹禮打上了有問題的標簽之後,劉基就放心大膽地睡下了。他可不認為,尹禮這樣的老狐狸,會在自己的門外談事情,搞花樣。至於起床去跟蹤……那是找罪受,搞不好還會被發現,到時候被反咬一口,自己還會背上暗地窺視的罪名。
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劉基為自己的決定慶幸不已。
就在他剛要睡著的時候,那人回來了。
那人並沒有回自己的房屋,而是徑直推開了劉基的房門。
正當劉基暗暗驚奇的時候,那人竟然又在自己被角掖了掖,便離開了。
老狐狸呀……劉基心中染上了一層寒意,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人第一次來也不單單是偽裝,恐怕是在自己的被角下麵押了紙張之類的比較輕柔的東西,若是自己曾經起床查看的話,他就能發覺了……
被發覺的後果是什麼,劉基用臀部想都能想出來——狗急跳牆這種事,可向來都是這種人的專利。
在心頭寒意縈繞之下,劉基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由於前一天一路奔波,又在晚上和尹禮那老狐狸撐了那麼久,破天荒的,劉基睡了一次懶覺——不過,這倒是更符合一般小孩兒的脾性。
劉基是被米粥的香氣給引誘醒來的。
睜開雙眸,劉基就發現了那一張有些陰沉的麵龐。
而在尹禮的手上,正是一碗看上去香甜可口的清粥。
“你醒了?我還正準備叫你,這倒是不用麻煩了。”尹禮將小碗輕輕地放在案幾上,輕聲說道:“粥還有些燙,等涼一些了你再喝吧。寨子裏麵沒什麼好東西,不要介意。太史慈壯士已經下山了,他托我告訴你,他會把事情辦好的,要你不要擔心。羊先生現在已經開始訓練寨子裏的兄弟了,你要是想去看看的話,我會安排人給你帶路的。”
劉基聽著尹禮的絮叨,完全無法將麵前的這個男人和昨晚那個做事滴水不漏的家夥聯係在一起。
難道是我猜錯了?劉基的心裏一陣恍惚。
“劉家少爺,劉家少爺?”尹禮的喊聲將劉基從思緒之中喚醒過來:“是不是我的話太多了?嗬嗬,我這人就這點毛病,做事喜歡把一切都做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看著劉基那恍惚的眼神,尹禮潛意識中以為是自己的絮叨讓對方有些不耐,輕聲解釋道。
“沒……沒什麼,是小子無禮了,多謝尹寨主了。”回過神來的劉基急忙解釋道。
將一切都交代好,尹禮終於走出了房門。
房門輕輕關上的一刹那,劉基的拳頭握了握,仿佛決定了什麼似的。
喝!哈!喝!哈!
在尹禮安排的人的指引之下,劉基很快就到了羊毅訓練這些山賊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大的校場,校場之上,是一大群身上穿著千奇百怪的山賊;在校場的另一頭,是一個高出地麵兩丈左右的類似於閱兵台的地方,羊毅以及黑雲寨五位當家的,如今都站在這裏。
這個閱兵台看上去有些年月了,這倒是令劉基有些意外。不過想到黑雲寨本身的布置,他也就釋然了,以臧霸的能力來說,這裏的配置完善一點,也實屬正常。
如今的羊毅身上穿著的是不知道在哪裏找來的一身盔甲,腰間挎了一柄寶劍,配上他的身材,倒是看上去頗有幾分威嚴。
在他旁邊,是一個看上去很精悍的年輕人,手上捧著一杆令旗,看樣子他就是羊毅的傳令官了。
不理會校場之中那些人怪異的目光,劉基自顧自地登上了閱兵台。
見到劉基上台來,羊毅隻是衝他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關注這校場之上山賊們的操練。
劉基也絲毫不以為意,和臧霸他們打了招呼之後,便開始細細地觀看羊毅的訓練。
訓練士卒的方式有多種多樣,有適合強化士卒個人武力的訓練,有強化士卒之間配合的訓練,對於那些精銳,更要習練陣法。
陣法可絕對不會是什麼沒用的東西,也許不會有武侯八陣那樣懸乎,但是依靠士卒之間精密的走位、配合,發揮出的實力絕對比不擺陣法要強上不少。
隻是以現在這些山賊的能力,要他們擺陣法出來,也太過勉強人了;而他們的個人武力又不弱,因此羊毅讓他們訓練的,就是相互之間的配合。
隻是……這配合也忒慘了點……
比如有一項配合,是兩人一組,與其它小組對打。分配好的兩人,一人拿去了槍頭的長槍,一人手持皮盾,一攻一守,原本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可以說任何一個經曆過戰陣的人,都能把這種最為粗淺的配合整得熟練無比,哪怕是黃巾那樣的烏合之眾也不例外。可是這黑雲寨的人,在相互配合方麵經驗幾乎為零,習慣一擁而上的他們,就連這粗淺至極的配合也是做得笑料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