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安辦事神速,不一會兒就夥同小李子將正在後院澆花的仙草押入正殿。
作為低等灑掃宮女的仙草,在平日裏是絕對沒有資格邁入正殿的。今天卻冷不丁地被梁王身邊的太監總管親自押著肩膀覲見,仙草也是早有預感,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初次邁入秋月閣正殿,仙草低垂著雙目,心緒不寧地她更是緊張到不敢抬眼。
“跪下!” 隨著李茂安的大聲嗬斥,弱小的仙草像是條件反射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奴婢,奴婢參見梁王,參見西王妃娘娘。” 仙草的聲音輕顫,如同一片脆弱的花瓣在寒風中搖曳。她語氣微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見嫌疑人帶到,梁王俯首盯著這個丫頭,開口便問,“華陽宮的飲食,是不是被你下毒了?”
一聽這話,仙草眼前發黑,差點暈厥在大殿,她閉口不答,隻是撥浪鼓般地搖頭,麵色驚恐萬分。
梁王開始不耐煩了,麵對這種膽小如鼠且內心又蠢又壞的奴才時,他最為生厭,“抬起頭來!” 梁王怒斥道。
仙草緊接著又是一陣哆嗦,她這才猶豫不決地緩緩抬起頭,這時映入眼簾的場麵頓時嚇得她渾身癱軟,隻見高大威武的梁王站在自己麵前,宛如一座高山,遮擋住了她眼前的視線。
梁王本身就生得就很高,再加上今早出門的時候,李茂安貼心地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墨綠色刻絲鶴氅,這才顯得氣勢愈發逼人。他的鼻梁高聳,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睛帶著恣意的表情,像是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腳下的獵物,莫名地帶給人一種壓迫感,仿佛天地萬物都要臣服於他。
仙草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側,隻見依偎在梁王身邊的西王妃娘娘是幾乎縮成了一團,全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
“說話!再不說話立刻拉出去砍了!” 梁王已經不厭其煩了,憑借著最後一點耐心,憤怒地咆哮著。
話說那仙草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入宮還不滿一年,怎能見過這種陣仗。隻見她全身戰栗,毛孔張大,冷汗如雨般淋漓而下。她絕望的眼神中閃現出深深的恐懼,嘴裏不停地呻吟著“請王上恕罪,奴婢知道錯了。”
梁王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被自己這幾句話嚇成了這樣,心中也是大概明白了一二。於是,他的表情不自覺地溫和下來,但言辭中仍帶著命令的語氣,“你若是能供出幕後主使,本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不然,你涉及謀害王妃、毒害郡主,除了自己要遭受五馬分屍之刑,你的家人也要被株連九族。孰是孰非,寡人希望你自己心裏掂量清楚!”
一聽到家人這個軟肋,仙草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她猛地清醒過來,磕頭如搗蒜,“王上,奴婢知罪了!這一切全是李嬤嬤強迫奴婢做的,奴婢若是不做,李嬤嬤便會打死奴婢的!”
站在一旁的蘇櫻櫻見仙草供出了李嬤嬤,實際上也就快供出自己了。她頓時惱羞成怒,摘下手中的翡翠佛珠手串便向仙草臉上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