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
“呃……咳咳!”
突然,傑克驚醒過來。
他掙紮著坐起身,卻見剛才還要殺死自己的皮耶夫就在一旁。
此刻的他,低著頭跪在地上。
手裏握著一把斷掉的劍柄,一條深深的劍傷一直從胸前延展到背脊。
“……怎麼回事?”
他忽然發現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被誰包紮好了。
總之現在好像能站起來了。
——雖然全身上下還是像要碎掉了一樣痛得要死。
“還有人活著!在那邊!”
甬道內,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後續的隊伍終於趕到了王宮。
他們剛一進入中庭,就看到重傷的皮耶夫,以及唯一還活著的新兵傑克。
“這是你幹的?”
一名騎士詫異的指著皮耶夫問道。
“啊,不……”
傑克剛想辯解,可那些人好像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了什麼。
一直自顧自的圍著他狂歡。
畢竟他身上受的傷也確實證明了他跟皮耶夫真真正正交過手。
就算是輸了,他也是斯圖特最有種的新兵!
更何況他還贏了——也許。
……
暮日廳內——
菲普斯狼狽的躺在地麵。
汗水與血液已經濡濕了他的發絲。
公爵踩住了他的胸膛,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
“隻有這種程度嗎,騎士?”
“嘁……”
菲普斯死死咬著牙。
父親的眼神……就和無數記憶中的畫麵一樣。
失望、鄙夷。
他總是看著自己,卻又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另外的人。
明明我已經足夠優秀!
為什麼你要拿那樣的目光注視著我!
“啊啊啊啊!!”
他憤怒的嘶吼著,舉著拳頭狠狠砸向公爵的腿。
“哼。”
“嘭!”
公爵猛踹一腳,將他踢出好遠。
堆積如山的死屍傾倒而下,將他牢牢壓住。
如一群陰魂不散的亡靈扒住了他的身體。
鮮血染紅了他的臉,浸濕盔甲下的襯衣,沾滿他的皮膚。
憎恨、憤怒、質疑,無數情緒交織著。
他歇斯底裏。
“憑什麼?!”
“憑什麼啊?!!”
可公爵隻是緩緩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大人,我們該走了。”
佩斯利適時的上前,向公爵遞上一塊手帕擦拭臉頰。
“……”
佩斯利站在側邊,透過那縷紫色的發絲。
他看到公爵冰冷的眼神——正盯著自己。
“……!”
“鐺!!”
手帕瞬間被一刀兩斷。
藏在手帕下的匕首擋開了突如其來的長劍。
佩斯利的表情驚疑過一瞬,但很快又轉為了警惕。
公爵舉劍指向他的鼻尖。
“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佩斯利麵無表情,伏低身子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從沒有人見過這般陰冷的他,就像是一條隱藏許久的毒蛇。
“忘?哈……”
“我所受的每一次痛苦,都讓我對那場大火記憶猶新……”
“我絕不會忘記這份仇恨!”
“你這……弑父的劊子手!”
另一把匕首從他的袖口滑出。
他亮出了自己的毒牙。
“……”
似乎早已預料到今天的局麵。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卻在心頭察覺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不知怎麼,公爵反倒有些止不住的想要發笑。
——我的孩子們啊。
有些事一旦走出了第一步,便再也無法回頭。
在那場大火點燃的一刻起。
我就已經背負上縱火者的惡名了……
“我隻不過是做了自認為正確的決定。”
“而你,不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來到這裏麼?”
“我親愛的孩子……”
“黑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