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快看!”

田豫揮舞著長劍還在奮力戰鬥,身邊人突然發出驚訝的呼聲。

田豫推開被自己一劍灌入胸膛的敵軍士兵,臨了不忘狠狠地補上一腳。

順手摸去臉上的血漬,左半邊臉像剛從血水裏撈出來一樣,血液裏的水分揮發過後,留在臉上又粘又腥。

最主要的是影響了田豫的視線。

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田豫抬起頭望過去,眼裏很快迸發出光亮。

“天不亡我啊!”

遠處的情形清晰可見,臧霸的後方出現了規模不小的軍隊,而且似乎是朝著臧霸進攻過去的。

田豫下意識地以為是陳牧的援兵,轉念一想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陳牧支援過來,應該是從東麵出現,而這支敵我未知的軍隊,是從西南方向來的。

從地理位置上推斷,那邊正是泰山和沛國的交界處,也是兗州和徐州挨著的地方。

“將軍,援兵來了,咱們有希望了!”

劫後餘生的青州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些天的堅守不是沒有意義的,他們也沒有被忘記。

“是啊,有希望了!”

田豫也跟著重複了一遍,語氣裏倍顯疲態。

好像身體裏一根緊繃著的弦,忽然間鬆弛了下來,讓人怪不適應的。

“還不能確定來人的身份,咱們不要掉以輕心,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

“但城下的部隊一定會受到影響,告訴將士們再堅持一下,不要在最後關頭掉以輕心!”

田豫謹慎地下達了命令部署。

城下的攻勢肉眼可見地在減退,受到後方被攻擊的影響,臧霸的部隊出現了輕微的騷動。

為了避免被樂進一鼓氣打穿陣型,臧霸隻能收回散開的兵力,集中力量去麵對樂進的第一輪攻勢。

“左右兩翼的兵馬都給我聽著,放過樂進的先頭部隊,全力攔擊後麵的人。其餘人隨我守衛中軍大營,不能讓樂進走進來半步!”

臧霸身披鎧甲親自督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樂進以作戰勇猛而聞名,凡有戰必先登,驕縱如呂布也在他手裏吃到過苦頭。

曹軍中的外姓武將,能混到高位的,沒有一個不是靠本事吃飯的。

兩方人馬在某種程度也算是“師出同門”,都有泰山兵源的老底子在。

泰山兵實力強勁不易對付,如今是自家人遇上自家人,實力也是難分伯仲。

樂進的指揮能力不俗,可臧霸混跡徐州多年,也是靠著一場場硬仗打過來的。

戰場中央呈現一個浪潮般的鋒線,樂進一馬當先衝在最前,身後人馬隨之展開隊形。

遠遠望去,樂進就如同大雁南歸時候的領雁,承擔著最大的阻力。

他身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借著前麵的人光,減少進攻時收到的阻力。

排下來就是一個箭頭形狀的攻勢,筆直地插入敵軍的陣型之中。

雁群的後麵,準備多時的臧霸軍也及時收攏住了口子,不讓後麵的人毫無壓力地跟著前麵的人一起衝過去。

像深海中兩頭鯊魚相會,切斷了翻湧向前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