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民國人,竟然敢挑釁偉大的蘇維埃,去死吧。”杜莎斯克架駛著飛機降低高度。

海量的航彈從空中傾瀉而下,作為伊利亞穆羅梅茨的改進型,載彈量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了五成。對於地麵部隊來說,近乎一場災難。

轟……..

胡景翼此時才知道飛機這種怪物竟然比傳聞中的還要可怕百倍,怪不得那個叫魏益三的家夥一副焦急的樣子。此時胡景翼隻恨隊伍散得還不夠開。中間那原本士兵稍微密集的區域被清出了一道無人區,地麵煙塵迷漫。對於這來自空中的打擊,這些陝軍顯然想都沒想過。

“魏連長,你們不是有防空的手段嗎,怎麼還….”胡景翼急得大叫,若是讓這兩架俄人的飛機這般炸下去,對麵赤俄的騎兵再趁勢掩殺過來,這支後勤部隊加上他的陝西混成一旅恐怕全部得交待在這裏。胡景翼話還沒說完,空中一梭子子彈打下來。一顆子彈在胡景翼的小臂上擦出一道血痕,座下的騾子腹部中了幾彈,慘叫著倒地。胡景翼兩百多斤的身體卻表現出與體形不一樣的敏捷,在地麵滾了一圈便翻身而起,沒有絲毫的狼狽。

看了一眼鼻尖上冒汗的魏益三,對方正全神貫注地緊盯著天上的飛機。防空連裏的士兵各自調整好機槍,對準空中。胡景翼索性不再管空中的俄軍飛機,從腰間拔出配刀,一刀砍翻了一名驚惶潰逃的士兵,“老子都不怕死。你們一個個跑個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認為現在逃了,中央能放掉你們,全他娘的是槍斃的下場。”

胡景翼的暴吼聲在航彈地爆炸聲中顯得是如此地脆弱,不過這兩百多斤的體形在軍中是獨一份。奮勇地奔跑在戰線上,主將尚且如此不惜死,讓陝軍的慌亂倒是降低了不少。就連運輸後勤的隊伍都稍微鎮定了一點。

“他媽的,通知後勤隊伍,把運糧車在東麵和後翼給老子遮起來。要是讓老毛子的騎兵衝進來,全得完蛋!”胡景翼看到對麵的赤俄騎兵分出一支隊伍向側翼迂回,揪住旁邊警察的衣領大聲吼道。

赤俄的飛機威力太大,騎兵反應太快了,對手進攻這般見縫插針,是他在陝西的數十場戰事中從未遇見過的。不過陝軍也不是吃素的,哪怕被對方打穿,也要從這些老毛子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旁邊的士兵剛才給炸散了。胡景翼一番奔走,來到最危急的地方,將那倒在地上的馬克沁給重新摟起來。馬克沁加上三腳架百把斤左右的家夥在他手裏竟然跟看不出什麼份量似的。“張濤,王進,你們過來操機槍,老毛子的騎兵衝上來,給我往死裏打!”

說完,胡景翼又奔往其他被炸散了隊伍的地方。對麵的馬群已經奔騰起來。留給胡景翼的時間並不多,換個稍微猶豫一點的軍官。恐怕唯一可挽回局麵的機會眨眼間便在指縫間溜走。

“轟,轟!”陣地上又是幾道巨大的火光騰起。後勤拉著的車子想排成一道阻擋赤俄騎兵的屏障,六七顆航彈投下來頓時死傷枕籍,裝著糧食與軍火的車子爆炸,燃燒成一團,不少馱馬因此而失控,發瘋地嘶叫著四處亂躥,使得胡景翼旅的防線更顯混亂。

“開火!”魏益三隻是站在那裏指揮防空機槍對準天上兩架讓人憎恨的大鳥,但是精神的高度繃緊下,汗水不斷地從臉頰上流下,胡景翼已經夠努力了,身為少將旅長仍然在前線舍生忘死的維持,但是戰場的亂局中,如果沒有克製敵軍的手段,再努力也無法挽回敗局。

僅管在演習中已經實驗過多次,不過眼前上實戰,一旦失誤,引起赤俄飛機的警覺,將高度拉升上去,後麵再想找到機會便不是那麼容易了。

所以哪怕是讓赤俄的飛機先肆虐一陣,待對方放鬆了警惕之後。魏益三才陡然下令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