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色妖嬈(7)(1 / 2)

寶寧氣喘籲籲的跑回齊風齋,還未邁進院門口就見丫鬟仆婦黃門侍人跪了一院子,頓時嚇住了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微側過身向院裏望去。

隻見蘇夫人滿麵怒容,紈娘則是一臉冰霜與蘇夫人冷冷對峙“早前小姐出去都無人隻會奴婢一聲現下又來找奴婢要人是何道理。”

蘇夫人狠一拂袖冷笑道“你既自稱奴婢就應該有奴婢的樣子,如此質問主人家是你該做奴婢的口氣麼。”

蘇夫人平日雖治家甚嚴,但對待家仆倒也算體恤,極少像今天這般怒目而斥,底下的眾人都嚇得兩股戰戰。

寶寧生怕紈娘受責正要進門,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被一隻手牢牢的製在懷裏,一股麝香之氣籠繞鼻尖,轉過頭看去正是蕭晏。

寶寧伸手去掰蕭晏摟在她腰間的手,卻奈何,力不如人,掙了半天也無果,最後隻得壓低聲音說“你快鬆開。”

“你現下去隻能是火上澆油,聽我的,好好呆著,你要救那個人給我指出來,我替你去說情”見寶寧有幾分懷疑,蕭晏麵容一整表情甚是莊嚴地說“別忘了,本殿下可是扶風王,其它妄論我好歹也是個王子,你娘還是得給我幾分薄麵的。”

“那就有勞殿下了,”蕭晏見自己說服了她,也就輕輕地將她放開了,離開了蕭晏的懷抱,寶寧立馬退出三步之外。

“我是虎狼麼,你避我如此,”見寶寧麵露尷尬欲說還休的樣子,蕭晏擺擺手,嘲諷的說道“也罷,隻當我妄作了一回好人,”說著,蕭晏猛的一把將寶寧拉至自己麵前,寶寧踉蹌的站住腳,就見蕭晏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隻是蘇寶寧,你給我記著,我蕭晏從不虧欠別人,自然也不許別人欠我的,今天的這份情我遲早要你還回來。”

說完撩袍邁進了齊風齋,朗聲笑道“師母這是誰惹著您了。”

蘇夫人見是蕭晏,沉鬱的臉上緩和了些許俯身施禮“見過殿下,”隨即命人給蕭晏備坐。

“不過是教訓些不省心的家奴罷了,來人,將這蠻婦給我綁到暴室去,”說著就有兩個強健壯實的仆婦朝紈娘走過來。

寶寧在門外看得心急如焚,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而蕭晏卻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要她耐住性子“師娘責罰她們隻怕是因為她們護主不力,把您的心頭肉給丟了吧。”說完蕭晏起身一揖到地,這一禮讓在場人都為之怔忪。

蘇夫人趕緊跪身還禮,“殿下何至於行此大禮,臣妾實不敢當。”

“師母,寶寧逾時不還其責全在本宮的身上,是本宮要她陪著一起玩才回來玩的。”蕭晏看向門外的寶寧,蘇夫人和紈娘順著他的目光一起望去,寶寧滿臉淚痕的站在門外。

蕭晏朝她眨眨眼睛示意她進來,寶寧飛快的走進來,來到蘇夫人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母親,是寶寧貪玩讓您擔心了,求您放了紈娘吧,寶寧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這時寶寧已是泣不成聲。

嬰君冷冷的看向蘇夫人,眼裏盡是有恃無恐的挑釁,

蘇夫人見寶寧這樣傷心痛哭,心裏早已軟了許多,可在看見紈娘一臉的有恃無恐,不禁怒火中燒恨聲道“將這賤婢,杖刑五十,”說完紈娘就被先前的幾名仆婦架在了板凳上。

寶寧扯著蘇夫人的裙裾哭喊求情,蕭晏亦是嚇得不輕,杖刑四十即可斃命,就是軍中男子都抗不過,何況如此弱質女流,“師母,請您手下留情。”

“母親不要,不要啊,母親,不要,不要。”

蘇夫人轉過身,看向蕭晏,笑容摻著涼意眼裏陰陰沉鬱,掩遮著蓬勃洶湧滔天怒意“殿下這是蘇府的家務事,還請您不要插手,來人將小姐扶進屋。”

這時,兩個婦人不由分說的欲將寶寧架進屋內,任憑她如何掙紮終是掙脫不得。

蕭晏掠身擋在她們身前,劈手把寶寧奪過來,又反手使足了力氣將兩個婦人掌摑在地,厲聲道“狗仗人勢的奴才還不給本宮滾。”

聲起杖落,棍木搏擊血肉的悶響,比驚雷電馳更讓人心驚,終於,寶寧腦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經被徹底擊碎。

她不費吹灰之力的掙出蕭晏的懷中,待蕭晏伸手去攔時早已為時已晚,她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羽化,如一隻蝶,清靈的翩舞向嬰君,最後安穩的棲息在他的脊背,行刑人手中尚來不及削力的兩杖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四棱棍杖,木刃如鋒,深深的殺進皮肉,刮骨錐心的疼。

可所有人卻看見了她側麵的笑顏,和她伏在他耳邊的輕語,輕闔起眼簾,這一刻,是萬事皆休的安詳平和。

紈娘,還,疼麼,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如是說道。

淚從嬰君的眼角流下,猩紅了眼,也釋放了憤怒,轟雷巨響如憤怒雷神的嘶吼悚栗人心,身下的木椅和行刑人手中的木杖瞬間碎成齏粉,嬰君淩空轉身將寶寧穩穩納入懷中,木粉揚成重重煙簾迷蒙氤氳。

他的人亭亭而立,廣袖翩躚輕捧著懷中的小人兒,萎地的長發在風中揚起,如瀑如藻,雪白的衣衫裂出道道殷紅,似化作香魂的殘紅演繹出的最後一抹驚豔,血色的旖旎妖嬈詭異卻又美得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