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勸不住舒緹,隻好關好房門在外頭等候。
舒緹和靈兒稍作打扮,用麵紗遮住臉,趁守衛交班時從後院翻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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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昨夜十七王爺花重金買下了柳葉姑娘!”
“這誰能沒聽說呀,不過不是說隻是買了柳葉姑娘一夜嗎?”
“你是不知道,這柳葉姑娘早上一起來就跟老鴇要賣身契要回王爺府伺候十七王爺呐。”
“這賣身契豈能輪得到柳葉姑娘主動去要,不都是花錢去買的嗎?”
“你是外地來的吧?這柳葉姑娘是薈柳閣的頭牌,跟其他姑娘可不一樣。這柳葉姑娘早些日子家境也不錯,那老鴇早些年與柳夫人是舊識,但身份懸殊總是不方便交流的。那柳家因經商出誤散盡家財,柳夫人私下將柳葉姑娘托付給她。那老鴇本想將她作為自己的女兒去養,但柳葉姑娘非說要報答她,這才做了頭牌,賣藝不賣身,兩人說好了隻要柳葉姑娘想離開,便可找她拿賣身契。”……
幾桌人身後,靈兒聽完默默起身走到二樓雅間,將所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舒緹。
“小姐,這柳家當初是靠著布匹起家,當年京城便有‘柳布塞千金’的稱號。後來二老爺看上了柳家布匹,想買斷他們的柳布,柳老爺不願意。聽聞此事當時鬧了幾次,但後麵沒了風聲。再後來有外商向柳老爺訂購了千匹柳布,要求用水運送達,柳老爺原本擔心水運對柳布有損耗,但正逢柳大少爺娶親,柳二少爺外出考取功名,正是用錢之時,柳老爺想著水運不過三天可到,應無大礙。誰想布匹送到後外商說送來的不是柳布,要求賠償。千匹柳布價值千萬兩黃金,柳老爺本想大賺一筆卻因此陪的傾家蕩產,不就便投河自盡了,柳家兩位少爺也被托付到薈柳閣打雜。”
舒緹聽後微微一笑“這負責水運的不會就是二叔吧?”
“對,二老爺基本掌握全國的水運,尤其在京城,乃是一家獨大。”
“想來是二叔想吞並柳家產業,奈何柳老爺一直不肯,又害怕柳老爺家的布搶了自家布的生意,才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靈兒在一旁低眉垂首,沒有應答。
舒緹麵色一冷,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一家子人都是這種醃庵貨。”
鈴鈴鈴——
茶樓下傳來陣陣鈴鐺聲,恰好雅間靠近大街,舒緹收了神色,向窗外探去。
兩匹通體黝黑的千裏良駒,馬車的裝飾是親王專屬的墨藍色,一看便知是皇親貴族。隻瞧著馬車外懸掛的禦賜金鈴,便知是來的乃是剛剛在薈柳閣風流一夜的十七王爺。
舒緹抬頭望去時,馬車的簾子被一雙骨節分明,修長幹淨的手撩開。恰恰好對上一雙潤澤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好似看見了她,微微一愣,眼裏閃動著星辰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