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誰都可以懷疑,偏偏就他不行,”楚雲瞪著眼睛,繼續追問。
戚一軒眨了眨他的那雙狐狸眼,沒有作答,目光卻在楚雲和楚涵陽的身上轉來轉去。
楚涵陽也聽出楚雲的語氣不對,疑惑地插言問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你不該懷疑他,他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對你的女人下手,你應該明白的,”楚雲將頭轉向楚涵陽,用磨牙的語氣說道,“我倒是不明白了,爹爹你應該明白什麼?”
楚涵陽瞥了戚一軒一眼,麵不改色地答道:“我和戚兄雖未正式結義,但也算是要好的兄弟,而我和你母親汐瑤定親的事那時早已傳開,整個昆侖都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道侶。俗話說得好,兄弟妻不可欺,就這個角度說,他確實是不該也不會和她做出那種不堪之事。”
——糊弄誰啊?
楚雲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說辭,當即回了楚涵陽一雙白眼。
籠子裏的戚一軒也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隻是並未反駁楚涵陽的說辭,反而向楚雲戲謔地說道:“你倆一進來我就覺得屋裏味道不對,原來竟是歡好後的餘韻,難怪他明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還要留下你這個寶貝兒子——怎麼樣,楚涵陽的床上功夫可還厲害?”
“關你什麼事啊?”楚雲臉上一熱,嘴巴卻是一點都不服軟。
不等戚一軒接言,楚涵陽已皺起眉頭,“他又說了什麼?”
“自然是難聽話。”楚雲沒有轉達戚一軒的話意,但被戚一軒這麼一打岔,楚雲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自己該跟哪個發火,隻能站在原地,暗自磨牙。
“狐狸精,告訴你這個便宜爹爹,我當日絕對是把你那個便宜娘送到她師父燕淮仙子手裏才離開的,如果她真是在那一日被人搞大了肚子,那就肯定是她們燕巢裏的某個人幹的。燕淮仙子雖是女人,但她的燕子巢裏可並不隻有女人,若是哪個家夥趁虛而入,監守自盜,也沒什麼不可想象的。”戚一軒繼續說道。
——你現在也是狐狸精!
楚雲雖對戚一軒的稱呼不滿,卻還是把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給了楚涵陽。
楚涵陽聽過之後,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這讓楚雲不禁覺得,隻要他那便宜娘的奸夫不是戚一軒,那麼到底是哪個家夥占得了便宜,楚涵陽根本就不在意。
和楚雲想的一樣,楚涵陽對戚一軒已經不再懷疑,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讓這場鬧劇如何收場,隻能暫且做出沉思的模樣,心裏卻想著要怎麼安撫楚雲。
楚涵陽知道楚雲瞞了他很多事情,但就像楚雲說過的,他沒在要緊的事情上欺瞞過他,楚涵陽也覺得楚雲隱瞞的事其實都沒什麼要緊,不過就是得到了一些機緣奇遇——比如那隻狐狸,那頭黃牛,怕這些事泄露出去引來他人的窺探覬覦。
究其根本,楚涵陽覺得還是因為楚雲對他不夠信任,不過他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把楚雲冷落了那麼多年,突然優待起來,還是出於那種目的,換了誰也不可能馬上就被他打動,沒有要死要活地跟他拚命就已經夠稀罕了。
楚涵陽能感覺得到,雖然看起來楚雲對他已是千依百順,但實際上,這種順從更像是一種審時度勢,他們之間依舊還存在一層隔閡,而且並沒有因為三年多的相處而有所改變。
但最讓楚涵陽著迷的也是這點。楚雲行事灑脫,心性純粹,乍看起來和戚一軒有些類似,可要認真比較的話,卻又截然不同。戚一軒就像那出泥而不染的白蓮,潔白的隻是展露出來的那部分花瓣,根莖依舊深埋在汙濁的淤泥之中,自身也遲早會在這淤泥中腐爛。而楚雲卻像是山中開鑿出的晶石,從內到外無一處不是晶瑩剔透,就算碾碎、砸爛,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楚涵陽還沒想出結果,一張傳音符卻忽地冒了出來,飄在他的手邊。
楚涵陽下意識地拿起傳音符,看了眼上麵的符標,發現是賀懷仁發過來的,便當著楚雲和戚一軒的麵,將靈力注入進去。
賀懷仁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卻是告訴楚涵陽,燕淮仙子已經親自過來接人,但她要和楚涵陽麵談之後才肯離開,賀懷仁無法拒絕,隻能發出傳音符,請楚涵陽再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