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暮理能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這種感覺就像玩恐怖遊戲時不小心觸發了機關而喚醒了眾多沉睡已久的強大NPC。
也別想著什麼通不通關了,直接讀檔重開才是明智的決定。
於是她乖巧的轉身,抬起右手朝著幸村精市他們揮了揮,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最為甜美的笑:“嗨,好巧,你們也是來拉屎的嗎?”
對於北條的這種粗鄙之語,立海人已經見怪不怪,但一向追求華麗的跡部少爺以及在他帶領下素質極高的冰帝眾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嘴角,除了鳳長太郎,在他看來北條做什麼都是超級無敵帥氣的。
幸村抱著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北條的表演,等到北條的笑容實在維持不下去了才笑著開口:“不巧呦,我們是特意過來看看暮理的新裙子。”視線向下,落到那紅與白的交界,他眼神暗了暗,再抬眸時又是慣常那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很漂亮。”
這話是真心的,但在北條聽來卻像是在暗示什麼。
要不是穿著裙子,以北條暮理的猥瑣作風現在已經一個滑跪抱住幸村的大腿開始嚎哭求原諒了——在她的認知裏隻要認錯的夠快,幸村就不會拿她怎樣。
她誕笑著靠近,搓著手企圖蒙混過關,然而還未等她扯出更離譜的狡辯理由,跡部景吾已經替她火上澆油了。
“那是自然,本大爺應援團的審美當然也是最華麗的,對吧,樺地?”
“Usu!”
淦!
這混蛋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北條暮理滿眼怒火的瞪去,正好撞進跡部景吾帶著調笑意味的眸子,然後她便知道這人大概也是知道她是立海大經理這件事。
一個立海大經理卻身穿敵方的應援服給敵方加油,要麼打算投奔要麼不懷好意。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令人無法理直氣壯繼續瞪下去的存在。
更何況跡部身為敵方首將現在僅僅是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而不是直接拆穿她,也算是給她留了最後的底褲。
她的怒火轉為心虛。
果然臥底這種裏外不是人的活,隻有新聞社那幾位人才才能想到。
北條在心中又暗罵了幾聲“山本我日你仙人。”
並決定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絕對要跟新聞社多要幾本同人本。
現場的人皆是聰明人,北條的身份敏感,如果直接戳破雙方都不好收場,所以現在不如各退一步,看似說裙實際在說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幸村精市摸了摸下巴,順勢接過話頭:“之後我們立海也可以考慮一下這樣的應援服設計,但顏色的話,我覺得還是藍色比較適合,對吧,弦一郎。”
真田飛快的瞄了一眼北條裸露的大腿,紅著臉說:“要再長一些。”
不二周助圍觀了一會,又小聲跟去過抽簽現場的手塚國光確認了一下便也大致知道了來龍去脈。
果然是件有趣的事呢。
既然有趣那他必然也要摻一腳。
於是他興致勃勃的加入了這場遊戲:“藍色的話,我們青學的隊服就是藍色的,更加相配呢,對吧,手塚?”
手塚國光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不二,無奈歎道:“真是太鬆懈了。”
北條暮理縮著腦袋不敢說話,也沒心思聽這些人的話中話,她隻想早點結束這個修羅場。
天很熱,蟬在鳴,心很煩。
煩到身下湧過一股熱流她都沒注意到。
靠在一旁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仁王雅治卻在一片豔麗的紅中看到了那絲慢慢滲透的暗紅,少年收起原本吊兒郎當的笑,倏然直起了身,快步走上前,然後毫不猶豫的脫下外套,從北條身後替她圍上印著“仁王雅治”的土黃色隊服外套。
北條詫異轉身,撞入眼簾的是少年好看的側臉,以及小心翼翼的環抱。
她的心在某年某月某個廁所前漏了一拍。
但在她遲鈍而漫長的青春期實在是太細微了,細微到下一秒就會被遊戲紅豆包以及本子所掩蓋。
仁王的動作讓更多人注意到了北條的異常。
隻見北條僵著身子站在原地,顯然她還沒反應過來這陌生的湧動到底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