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你怎麼又在這裏繡帕子了?
你才剛生產完孩子,雖說已足月了,可我聽隔壁的王大娘說,這女人的月子,最好還是得坐滿一百天。”
袁福恒身著青色素衣,看著坐在院中的莫娘一臉心疼。
【哼!不繡帕子怎麼辦?你又舍不得賣你那點破墨寶。
家裏都窮得叮當響了,自己心裏還沒點一二三四數!】
袁錦吟躺在一旁的搖籃裏曬著太陽,心裏不斷吐槽。
上輩子她生來被棄,在福利院吃不飽,穿不暖……
後來長大後能工作了,她就拚命存錢,不想再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可每次她隻要存點錢,不是生病就意外!
她真是過夠了這種,每日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錢奔波的日子。
……
可是……可是她都重新投胎了,現在她居然又過上了這樣的日子……
【唉……幸好這輩子還有個爹娘,應該不至於像上輩子那麼苦。】
袁福恒定定的站著發愣,剛才那是誰在說話?
這院中隻有他和莫娘,可莫娘不但沒有張口說話,而且也不是這聲音啊……
難道是他的女兒袁錦吟?
袁福恒將頭探到袁錦吟的搖籃前,可這孩子不正閉眼睡著呢嗎?
而且孩子才一個月大,怎麼可能會說話,袁福恒覺得可能是他聽錯了。
【煩死了,整天就知道以文會友。回來不去好好待著,還來擋我曬太陽!】
袁福恒似看鬼一般瞪著孩子,“你!你!你……”
莫娘被袁福恒弄的動靜嚇了一跳,原本閉著眼睛曬太陽的袁錦吟也被嚇了一跳。
【看吧,看吧,這爹又不知道抽什麼瘋了。
唉……我娘可真慘,守著金山銀山不能用,還得自己繡帕子賣了,補貼家用。】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袁福恒心中默念:“子不言怪語亂神……子不言怪語亂神……”
“相公,你怎麼了?”
“相公?!”
袁福恒被莫娘這連連呼喚,終於喚回了神。
【這爹腦子多少有點不好用了……怪不得考了二十多年,也才隻是個袁秀才。】
袁福恒眼神複雜的看了袁錦吟一眼,又再看向莫娘。
平日裏他總不在家,也不知道原來家中家用……
都是莫娘這一雙手換來的……
牽起莫娘的一雙柔荑,這曾經也是舞文弄墨的一雙手……
如今卻因為他的不顧家,而再次拿起了針線。
“莫娘,跟我成親這些年,你……你受苦了……”
袁福恒輕輕摩挲著莫娘雙手指尖的針眼,心中發酸。
莫娘雙手掙紮著,想要將手掙脫藏起來,可到底她也隻是一介女流,隻能愧疚的垂下了頭……
“相公……是我沒用,我幫不了你……”
【天呐!萬惡的舊社會!他大男人不掙錢養你,還你沒用?!我滴個娘啊!女人要自強!!!】
袁錦吟心裏真的是……
無語的媽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再次聽到自己女兒的吐槽,袁福恒臉上真是紅的紅、綠的綠,都快趕上調色盤了。
可是想到女兒所說,又有哪句話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