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客廳裏亮著燈,吳家二老都坐在沙發上。
他心中一驚,慢慢走了過去。
“爸……”
剛叫了一聲,迎接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還知道叫我爸?”吳父氣得滿臉通紅,“我們天天是怎麽跟你說的,嗯?讓你和小醞好好相處,你倒好,居然和林醞鬧分手!你知不知道,吳氏現在就靠著君逸過活,你和林醞鬧翻了,人家立馬掐了我們的訂單。我說這段時間,林檎那小子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原來是這麽回事!”
吳艾的酒一下子醒了,他囁嚅著:“爸,您別聽別人瞎說。”
“什麽瞎說!你……”吳父霍地站了起來,“我瞎說?今天我都見到小醞了,他親口說的,你們分手已經三個月。好啊,敢瞞著我們了,啊?今天你就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氣得直哆嗦,吳建才操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扔了過去。
煙灰缸擦過額角,留下一道血痕。
吳母尖叫一聲撲向了兒子,回頭跟吳父吵:“好好說話不行嗎,幹什麽打兒子,打死了誰給你養老!”
吳父暴怒:“飯都吃不上了還養什麽老?我告訴你吳艾,拿不到春季花枝係列的訂單,咱們一家人都要被趕出去喝西北風,你快點給我想辦法哄好小醞!”
再不想說話,吳父狠狠地踢了一腳茶幾,怒氣衝衝地回了房。
吳母哭了起來:“小艾啊,你爸爸說的是真的,咱家如果拿不到訂單,就要破產了啊——”
吳艾心煩意亂地看著母親,強忍著勸道:“媽,別一驚一乍的,沒那麽糟。”
“唉,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吳母擦著眼淚,“但是,你跟小醞分手的事情是真的嗎?那孩子挺好的,耳根子又軟,你再多勸勸,買點禮物送他,早點跟他和好,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多好?”
吳艾煩躁地閉了閉眼睛:“媽,沒那麽簡單……”
“不簡單也得解決啊,”吳母歎氣,“你是沒過過窮日子,真到了那一步,什麽都沒有了,可怎麽活啊。”
仿佛瞬間衰老了二十歲,吳母恍恍惚惚地回了房。
吳艾抱著頭在沙發上枯坐一夜,第二天早上,撥通了林醞的電話。
林醞這晚也沒怎麽睡,見了吳父之後回到家,他拿出了當年吳艾的那串古董項鏈。
十字攢花造型,九顆小鑽石拱衛著中間的那顆深紫色藍寶石。
那抹深紫,曾是他火海掙紮中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夜夜夢魘裏僅有的撫慰。
當年為了取下中間那顆藍寶石,林檎拆散了整條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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