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才說,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想好了再聯係他們。
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前台的小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大廳裏有人在等我。我想了想,一下子也想不到是誰,我在這裏上班也隻有張其勳知道,他來找我都會先打電話給我。
我收拾了一番,拎著包包下了樓。大廳的盆栽前,章韻齡站在那裏殷殷的望著電梯口的方向。
“莫鬱青。”見了我,她快步迎了上來。
我一言不發直直的往外走,媽的,陰魂不散啊。
“我們談談好不好?半個小時,不行的話,十五分鍾。”她跟在我身後,語氣急促。
我站在街邊招著出租車,一字都不想跟她說。
“我求求你,你給我一個機會。”她開始哽咽起來,“我真的是你媽,親子鑒定的結果也出來了,那天,我扯了幾根你的頭發,你看,你看。”她慌張的打開包包,從裏麵往外掏出一份資料塞到我手裏,“丫丫,我找了你二十多年了……”
出租車停下了,我回頭,將手裏的資料揚手一丟,章韻齡哭著去撿,我關上車門揚長而去。她想認女兒,對不起,我不想認媽。
我讓出租車一路開到了F城的江邊,下了車,我沿著江堤走到了好長一段,順著欄杆坐到了江堤上。
明安,你到底在哪裏?我現在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要怎麼辦?淚水一串一串往下掉,包裏的手機拚命的響著,我一點也不想接。
哭了半個多小時,略平靜了我才掏出了手機,電話是張其勳打來的。見我沒接電話,他已經連發了七八條短信,問我在哪?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給他回了一條短信,說在XX路口的江堤邊,很快他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青青,你等我一會,我過來接你。”他匆匆掛了電話。
二十來分鍾後,張其勳的車在路邊停下了。我起了身,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
“眼睛都哭腫了。”他歎了一口氣,“今天小岱媽媽來找我了,她說,她說你就是她找了二十幾年的丫丫……”張其勳苦笑沒往下說。
我慘淡的笑了一下,“像不像一個惡毒的玩笑?”
他扭頭看著江麵,遠處的天邊,有烏雲翻滾,良久他才低聲說:“真相真是太殘忍了。”收回視線後,他退了一步,“走吧,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返程的路上,張其勳一直沉默著。到小區路口時,他停了車。
“青青,這段時間我帶小岱去一趟上海,我已經聯係好了一個專家。可能會在那邊住一段時間,你照顧好自己。”
我側頭看他,他回避了我的視線。我還記得他那時說過,青青,我願意一直等著你。他還說,我很遺憾你沒有選擇我。到了今天,我竟然成了他前妻的女兒,我和他的女兒是血緣之親的姐妹。想來,他一顆心也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