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賣了,我卻不用搬家。那天回到家,我坐在客廳裏,想到呂明安和兒子,淚如雨下。這個張其勳為我保住的家,能等回來他們父子嗎?
我沒等到呂明安,卻等到了我三姨。
簽下租賃合同的第二天一早,我吃完早餐正準備換衣服去公司上班。大門傳來敲門聲,我本來走到了客廳中央,聽到敲門聲,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逆行。
呂明安帶著兒子回來了?這個念頭一出,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大門口。
大門外,三姨和我媽,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站著,見了我,中年男人明顯的激動了,伸著手又不敢近前。
“青青啊。”我媽開了口。
“快進來吧。”我看著那中年男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似的。
幾個人在玄關處換了鞋,三姨換好鞋後就拖過了我的手,還沒開口,她眼淚就往下掉。
“媽,你們先在客廳坐一會,我打個電話跟公司請個假。”我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然後往陽台走去。
等我打完電話回到客廳時,我媽和我三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那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卻殷殷的看著我。
“媽,三姨,這位是?”我看著她們,努力的回想著在哪裏見過那男人。
“丫,丫丫。”那男人激動得眼眶都眨紅了,這電光火石之間,我想起來了,幾年前,我和呂明安一起去三姨家時,我跟他一起搭過車,他坐我旁邊,也是去我三姨家。
“我叫莫鬱青。”我平靜的看著他,心裏有些一模糊又清晰的東西浮上來。
“青青,他,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三姨抹著淚,總算把這句話給憋出來了,“青青啊,實在是沒辦法了,救人的事情,不然,都說好了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命關天,我和你媽都心軟了,所以才帶著他來了。”
三姨說得有些顛三倒四的,我媽又補充道:“我們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媽就是想著,該積德的時候還是要積德,青青,你就幫幫他吧。”
“這位叔叔,你能把事情講清楚嗎?”我轉頭看向中年男人,我三姨跟我媽的話我都沒太聽懂。
“丫丫,哦,不,青青。我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二十多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學生,我和我一個女同學早戀,偷食禁果後她懷孕,然後在我的老家生下了你。我們都還小,我的母親就把你送人了……”
“我三姨跟我媽說的救人是怎麼回事?我想知道這個?”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芯芯白血病,要骨髓移植,我和她媽都配不上型……”
“所以,你就想到了你還有一個被你丟棄的女兒,現在想找去救你女兒的命?”我淡淡的笑著。
中年男人沒說話。
“你憑什麼認定我是你的女兒?親子鑒定還沒做呢?這麼急吼吼的認女兒,弄錯了豈不可笑。”我又看向我媽和三姨,“你們又憑什麼認定我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