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西北藏地,漫天風雪中,一串蹄印在紛揚的大雪中逐漸隱去。前方人影綽綽,一個轉彎就消失在風雪中,隻有隱隱約約傳來一串悠悠的駝鈴聲。
“嶼川,真的不打算留下來了?這裏可是你十年的青春與血汗。”“走了,自那天之後,我的這條命,就不再屬於我了,我得去找出那該死的真相,我的兄弟們,不能走的這麼不明不白”說罷,葉嶼川凝視著眼前的風雪,似乎想要看透這漫天風雪背後隱藏的真相。
朔風飛揚,風雪更大了,刮得人睜不開眼睛。吹開了葉嶼川那淩亂的頭發,露出精瘦胡子拉碴的臉。在這呼嘯的北風中,葉嶼川好像又隱約聽到那天的炮火轟鳴,槍林彈雨,還有小隊成員不甘的怒吼和麵對未知力量的驚懼。“隊長快走!必須....該死!怎麼又爬起來了!這鬼東西殺不死的嗎?”葉嶼川伸出手,看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手心喃喃道:“起風了,是你們在送我嗎?等我,等我來帶你們回家”北風嗚咽,仿佛在送一位即將離家的遊子盼其遠誌,又盼其當歸。
我叫葉嶼川,這是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一年後
“小川,幫我把那個石碾子推過來,今天擱老張家借了頭驢,趁天兒好,磨點玉米麵,趕明兒就要小雨咯~”“好嘞,大娘,等我把這窩雞仔放回窩裏”刷,刷,刷,小院兒裏回響著石碾子嘎吱嘎吱的聲音和毛掃帚與石碾子摩擦的聲音,一片祥和寧靜。
“小川,你跟我說實話,小風他,,是不是,出事了?”葉嶼川手一僵,動作頓在原地,喉結滾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卡在喉嚨裏。“八成是這白山黑水養人,大娘我雖然眼神不好,但心卻跟明鏡兒似的。小川啊,你是個好孩子,這兩個月幫大娘幹了不少活兒,自小風三年前留下封信之後就杳無音信,這些活已經很久沒人幹啦,我也大概猜到他是為國去做些隱蔽的事。其實從你來的那天,我心裏就有數了,隻是終究還是抱有些僥幸。你是個做大事的人,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我這個老婆子身上,今天,咱們就敞亮的說,說完,就該幹啥就幹啥去,老婆子還能動,不用人照顧”說罷,老人家往屋頭的台階一坐,看著頓在石碾旁邊的年輕人。良久,天上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一如當年。“小風他,,,犧牲了”年輕人沙啞的嗓音使得空氣都悲涼了幾分。與年輕人預想的場景不太一樣,老人家沒有啕嚎大哭,沒有亂了方寸,顯得格外平靜。“小風他,勇敢嗎?”年輕人一改頹然,敬了個軍禮道“勇冠三軍,死戰不退,與敵同歸於盡!”“好,好,好”老人連說三個好字,轉身進了裏屋。老人轉身的瞬間,兩滴淚水砸到地板上,四散開來。年輕人站在雪中久久未動,大雪落在短發上,白了少年頭。
“這是最後一家了啊,一晃都已經過去了一年”過去一年,葉嶼川輾轉各地,拜訪了各個犧牲戰友的家人,送回了戰友們留下的物品和撫恤金。
“該走了,去看看那該死的真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