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謀事在人,成事在天(1 / 1)

看樣子,雨非但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以更滂沱凶猛的態勢衝刷整座城市。「三溫暖的一天…」

兒琪楞楞地在騎樓躲雨,順便等待遲到的方沁,腦中反覆咀嚼這句話。今天的心情算是大起大落了,充滿興奮心情的期待麵試,之後發現是一場空,末了又重拾這個機會…兒琪的心情被種種無情的變數操弄著,擺盪於大好大壞的兩極,再加上那段令人哭笑不得的插曲。

果真像洗三溫暖一樣。太神準了!太神準了!至於能否得到Lisa化妝品那份工作,兒琪就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哎哎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方沁那雙魚座奇特的樂觀,「想那麽多幹嘛?……鮭魚頭,你要烤幾個?」

「兩個。」

她們在一家吃到飽的自助餐廳,新鮮多樣的高級食材,種類豐富的各國菜色,部分標榜可現場料理,是方沁兒琪偶爾想大祭五髒廟的最佳選擇。兩人挑了各色生魚片、一盤蝦、三隻蟹、幾樣日式小菜,回到座位上。

「所以啊,你這個人就是想太多!」方沁俐落地吃著蟹。

方沁愛吃蟹,會吃蟹;兒琪沒見過,比她吃得更好更快的人。「我不抱希望。」兒琪夾起一片竹莢魚生魚片送入口中,山葵的氣味直嗆腦門。

方沁已經快吃完第二隻蟹了。

「你會錄取。」方沁開始進攻最後一隻蟹,「雙魚座的直覺很準。」

侍者端來烤鮭魚頭,兒琪擠上檸檬汁,慢條斯理吃了起來。她沒忘記自己,還有三公斤肥肉在身上,細嚼慢咽比較不易發胖。

「喔,對了!今天我請客!」方沁從一堆蟹殼中抬起頭,順手將餐盤推到一旁,現在她鎖定的是那一盤鹽烤明蝦。

「為何?」她們一向各付各的。

「其實也不是我請啦!等一下大桓會來,就讓他付羅!嗬嗬…」

「今天不是才星期四而已嗎?」牛郎織女通常星期五晚上才能相會。

「喔,他要喝喜酒,明天他學長結婚。」方沁麵前那盤明蝦很快隻剩一半。

「嘻嘻…哈哈哈…!」

「白癡啊?你笑什麽?」

「嘖嘖,你對甲殼類的東西特別有辦法耶!」兒琪一語雙關,「包括你們家於大桓啊!」

「嗬嗬嗬…!」方沁也笑了,說∶「對喔,他是巨蟹座。」

「哈哈哈…!」

樂不可支的兩個人。

「你們在笑什麽?」呃,兒琪隻能說,一座山忽然來到眼前!碩高偉岸的頎長身形,精實漂亮的小麥膚色,眉宇之間的浩然正氣。

「大桓!」方沁招呼他坐下,立即體貼地,奉上侍者才送來的熱騰騰鮮魚湯,「小心燙哦!」

「兒琪小姐,好久不見了!」以呼口號的音量。兒琪差點就要跟他行舉手禮了。

「Hi~我沒遲到吧?」又來了一個人。

兒琪瞪了方沁一眼,方沁急忙搖頭一臉無辜,揣起身旁的大桓,「大桓,我們去夾菜~~你們先用啊!」小倆口親親膩膩的離座。

剩下兒琪,以及方沐──這個不速之客。

那個擦槍走火的吻之後,兒琪沒再見過方沐,連電話也沒通過一個。不知道,是當時的情境太曖mei,氣氛太詭異;還是,兩個人的心太不設防…方沐竟差點在病床上要了她!

「小琪,想喝點什麽?我去拿。」

兒琪嗅聞到方沐身上的海洋香水味,與自己今天用的,恰是同品牌的男香及女香。是默契,還是刻意?

「蕃茄冰沙好嗎?水蜜桃氣泡酒也不錯。」

「我…」兒琪待要拒絕,座位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音樂聲。「我接一下手機。」她改口道。

並無顯示來電號碼。「喂?」另一頭是一個輕柔的女聲,「江兒琪小姐嗎?我孫稚妍。」

聽到這個名字,兒琪立刻抖擻起來!「孫小姐您好,我是江兒琪。」

「我想通知你,下星期一早上九點找我報到。」

「報到?」兒琪尖叫起來!「你是說…我錄取了?」

「是。」對方仍是一派冷靜,語氣沒有任何起伏∶「關於報到的細節方麵,明天人事單位會再跟你聯絡。」

「謝謝謝謝……」兒琪腦筋一片空白,除了忙不迭道謝之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連對方早已掛斷電話,她也渾然未覺。

「謝謝…謝謝…謝謝……」兒琪後知後覺地收線,內心激動不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她麵對孫稚妍,說了那樣的一番話之後,雖然兒琪因此得以麵試,但她心裏明白,那不過是,孫稚妍想表現自己的雍容大度,不得不采取的權宜之計;兒琪早有了心理準備∶錄取的機會渺渺茫茫。真沒想到孫稚妍真是這麽有器量的人,竟然錄用了她。兒琪不禁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家子氣,感到無比汗顏。

餐後,四個人又殺到KTV唱歌狂歡。

當晚,兒琪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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