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這荒郊野嶺,想要遇上什麼東西,那可比中彩票簡單多了。
礫石路逐漸變得窄了起來,走了一段路,走到一個岔路口,便看到一個老人的陰魂站在前方的樹下。
她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熱情地向我們倆打招呼。
我手持黑旗令,點了三支香讓楚嫻拿著,然後走到老人的麵前,詢問道:“阿嬤,不知道台衝村怎麼走?”
阿嬤臉轉過來的瞬間,差點把我魂都嚇沒了。
她有一半的臉是沒有的,另一半的臉眼睛是空的,披在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
隱約地能靠著油燈的光亮,看到裏麵透出的白色的骨頭。
楚嫻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她一直盯著手裏的香,守著那香不讓它熄火。
香的作用是守魂用的。
“你看得到我?”阿嬤緩緩回複道。
“小輩是附近碧塘村虎爺廟裏的乩童。”我什麼也不想,把她當作人來看待。
聽到這些話,老人卻不發一語地舉起手,緩緩地指向左邊的岔路。
我趕緊拉著楚嫻指的方向,看向那條長滿雜草小徑,正準備回頭,要向阿嬤道謝時,竟然發現老人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雖然有陰陽眼,但是看到這些東西,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
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楚嫻提起油燈看著我問道:“怎麼了?是見鬼了?”
“剛才有個阿嬤在這坐著,然後一轉身就不見了。”我自己一邊說,一邊指著地方,心裏頓感不適。
“沒事,她出現又走了,應該是給你指路的。”楚嫻倒是不害怕這些東西。
可能是從很小都習慣了,對她來說,這些孤魂野鬼一點也不刺激,還不如當初她阿嬤對付的僵屍。
“你的金鞭是有隨身嗎?”我詢問道。
“金鞭沒有,我放在店裏鎮煞氣了。”聽到我問這個,楚嫻好奇心作祟。“怎麼,突然惦記起我的金鞭了?”
“我隻是想,你那個法器應該會比虎爺的黑旗令更厲害。”我說道。
“不是的,金鞭雖然很強,但是它也是強不過你手上的黑旗令。”楚嫻指著黑旗令說道。
“為什麼?”
“金鞭是茅山道士做的,而你的黑旗令是有神明加持的。威力會隨著你的修行,不斷地遞增。
現在比較弱的原因,是因為你的修行不夠。”
“這樣噢。”
“是的。”
可想而知,黑旗令是隨著我自身的修行來變化的。這麼說虎爺的分神應該也是,祂是根據乩身肉體的承受能力,來分出的神體。
這個虎爺的神體就跟現在我的修行一樣。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便不疑有其他什麼,而是繼續往前,照著那個阿嬤所指的方向繼續前進。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又停下了腳步。
楚嫻不耐煩地問道:“怎麼又停下來了?”
“這條路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到現在,咱們還沒能走出去,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楚嫻聽我這麼一說,立即反應了過來,接著說:“是哦,你看沿途的樹木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
除了樹林,還是樹林。”
“這一路咱們能遇到的東西,除了那個亭子跟土地公的廟,後麵就再也看不到什麼能做標誌的東西。”
很顯然,整個氛圍讓我們倆渾身感覺到不對勁,我們同步深呼吸,稍微整頓好心情後,便繼續在這條礫石路上摸黑前進。
眼看著油燈快要燃燒殆盡了。
這種油燈隻能堅持兩個小時左右,再多就會沒有燈油了,而我們都沒有帶燈油的習慣。
我們邊走邊思考著,同時也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
周圍的霧氣比一開始走進來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濃厚,就像是進了一個冰櫃的屋子一樣。
周圍烏漆嘛黑也就算了,居然連霧氣也開始逐漸變得濃厚起來了。
漸漸地,我們踩到的地方發出的聲音不是礫石,而是一陣沉悶的聲音。
我低下頭,把燈往下照一照。
結果,眼前的一切,讓我瞬間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