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有人願意和我說說話就很好了……以前府上的人都不喜歡睬我……”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想要另開話題的韓玄九說道，
“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我姓韓，名玄九，你叫我……小九哥就好了。”
“小九哥哥，爹爹給我起名晴柔，雖然爹爹他一次也沒這樣叫過我，娘也總是叫我的乳名兮兮……”
正說到明日要下葬的時候，雨也漸漸小了，晴天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股暗香混著雨後的清新而來，是那采藥的丁大叔回來了，隻不過，他有些一瘸一拐，走路一晃一晃。
“爹?！”
“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門外聲音，原先待在藥材鋪裏的兩人也是走了出來，接過藥材後，發出了一聲驚呼。
湊過去一看，這采藥人正坐在地上，小腿上，有著兩個血洞，淌著紫黑色的血，啊喲啊喲地叫著。
原本被藥材的味道掩蓋住的腥氣，也一時散發出來，刺鼻異常。
“沒什麼大事……采藥的時候不小心，被一隻大老鼠咬了一口。”
丁大叔嘴上說得輕鬆，但有些齜牙咧嘴的表情和滲出的汗水擺明了這疼痛並不好受。
“玄九，你來了？韓老爺要的那些藥材我都給拿來了。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包好。”
說完就想要起身，掙紮了兩下，卻是站立不起來，還是旁人將他扶起。
“老頭子，你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挑選藥材和檀香的事情，交給浩兒就好了。”
看到韓玄九也沒有表示異議，丁大娘就把他扶進去了，隻是進屋之前還看了一旁的晴柔一眼，嘴裏好像還嘀咕著什麼。
猜也能猜到說了些什麼，好在剛才談話後，晴柔已經不哭了，隻是臉上還有著一些愁容。
“不要太放在心上，這不怪你。”
“謝謝小九哥哥，我已經好多了……你……你去拿藥吧。”
感受到了惡意的晴柔，默默走回了姨娘開的布料店子。
“……”
拿完藥材和檀香回府之後，韓玄九與父親談起了這些瑣事，在家中一向比較寡言少語的韓秉儒也感歎起來。
“青徐之地，號稱聖人故裏，如今不順天道者眾，不尊人道者亦非寡也。”
“父親，孩兒明天想……”
“你也去看看吧，若是怡娘還在，肯定也希望你去。”
雖說韓秉儒棄仕歸鄉，再無大富大貴，但夫婦二人也算得上樂善好施，在當地倒也頗有名望，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叫他一聲老爺。
夜裏，雲霧遮月，荒郊野嶺處。
幾陣陰風吹過，本應是寂寞無人時，樹林卻傳來幾聲人言人語和吱吱之聲。
與低沉而嘶啞的獸聲、呼嘯的風聲混雜一起，顯得有些瘮人。
一頭約莫三尺長的黃皮子似是在舔食著血肉，眼裏閃爍出綠色的精光。
“還差兩個……還差兩個……”
……
第二天
茶館前的說書攤子還是圍著許多的人，但今日唯獨少了幾個最愛來聽故事的小孩。
“傳言說丁家老漢不知怎的，害了大病啊。”
“可不是嘛，我昨日見他們鋪子，早早就關門了，想抓兩副藥都沒抓得成。”
“該！那丁大娘整日在那搬弄是非，許是上天來的報應。”
“不敢亂說，不敢亂說，聽說隔壁布店今日也出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