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就對了。”柳先生忽然抬起右手一揮，六七步外的一個櫃子的門立刻被打開，但見裏麵整整齊齊地堆著一堆紙包。柳先生憑空一抓，一個紙包就到了他的手中。“要不要我把這裏麵的藥材和藥方上的一一比對？”
“夫君，你這是什麼鼻子呀，這麼靈！”清水君突然伸出手去捏柳先生的鼻子，柳先生一時不備，讓她捏了個正著。
柳先生站起來，轉身看著窗外，背對著清水君道：“你還是實話告訴我給你藥方的人在那裏？”
“不過是一張補身的藥方罷了，蘇州城有許多大夫都來過清水樓，我怎麼知道是哪個？”清水君揉弄著那張藥方道。
“沒錯，天下是有很多大夫，可是能開得出這張藥方的，除了我，就隻有一人。”
“哦？這張藥方這般厲害呀？可我真的不記得了。”清水君搖搖頭道。
“你不可能不記得，開這張方子的是一個女子，而且下麵那些花草也是出自她之手，你隻要交出她，我不為難你。”
“我要是不交出來你打算如何為難我呢？殺了？要不，非禮？”清水君毫無懼色，倒是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你……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不自重呢？”柳先生臉上透著無奈。
“夫君，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見外什麼呀？”
“你要是再叫，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夫君！”清水君又甜甜地喚了一聲。
柳先生一臉氣憤地回過頭舉起手，看看趴在桌子上正仰著一張純真的笑臉看著自己的清水君，搖搖頭又將手放下甩甩袖子轉回身去。
“好啦，生什麼氣呀，告訴你就是了，不過我要知道你找到她會對她怎麼樣？”清水君起身走到柳先生身後拍了拍他的背。
“殺了她。”
“為什麼？”清水君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做了一件無法原諒的事。”
“或許，不是她做的呢？”
“不可能，這件事隻有她能做到，我當年已經給過她一次活命的機會了，這次她必須死，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她而遭遇不幸。”
“可她隻是個弱女子呀！”
“她根本就不柔弱，那隻是一幅做給別人看的假象！”
“可……”
“好了，她到底在哪裏？”
“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柳先生猛地轉過身來瞪著清水君滿臉憤怒。
“我們是曾收留過一個女子，她說自己一個姑娘家住在客棧不方便，所以就到我們這裏借住，不過她呆了一個月就走了。”
“她去哪裏呢？”柳先生急切地問道，“她性子孤高，肯為你施藥，又肯傳授種花的技藝，你們定然關係不一般。”
“這些都是我花錢從她那裏買來的，其實和她根本就不熟，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走的時候也沒人知道。”
“你有沒有看見她跟其他什麼人來往？”
清水君努力地想了想搖了搖頭，柳先生徹底地失望了。
“她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呀，非要不放過人家。”
“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事。”
“我才懶得管這些呢，隻要夫君不是喜歡別的女人就好，今晚月色這麼好，不如叫人沏壺好茶，我們夫妻一起賞月好不好？”清水君說著就親昵地去挽柳先生的胳膊。柳先生卻在她到跟前的一瞬間朝後飄開了兩尺，讓她撲了個空。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準這麼叫我。”
“你怎麼耍賴呢？”清水君嘟著嘴道。
“我從來沒有動手揭過你的麵紗，真計較起來，你應該嫁給風才是。”
“你……”
“時候不早了，在下不打擾了，告辭了！”柳先生剛準備走忽然又轉身對清水君道：“這張藥方雖然是補方，但有幾味藥是至陰致寒之物，與女子無益，喝這藥倒不如普通的燕窩好。”
“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關心的隻是這張藥方，幸好她沒學了我的東西去害人，否則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你還是找到她再說吧，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後會無期！”
清水君追到窗前，早已不見了那柳先生的蹤影，手捧著絞痛的心，一口血噴向那蒼涼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