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從以前教我讀書的先生那裏學來的小把戲,沒事擺著玩兒,倒也有趣。”
“不知教你讀書的先生是什麼人,怎麼會教你這些東西?”
“就是一個奇怪地老頭子,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怎麼,這些東西學不得嗎?”
“隻要不是用來害人,學什麼東西都是好的。”
“可有些東西呀,就算我學來做好事,也沒人肯教,就算有人肯教,也會有人攔阻的。”
孟和似沒聽進去一般繼續問道:
“你在這裏布個陣做什麼?”
“嗯……”雲池歪著臉看了看孟和道:“防竊賊啊!我一個人住著多危險。”
“竊賊?這山上哪裏來的竊賊?”孟和奇怪地問道。
“正經的竊賊是沒見著,不過鬼鬼祟祟地小人倒是常有
”
“誰?”
“眼前不就有一位嗎,隻是人家深諳此道,來去自如。”
孟和嘴角動了動,不理她,繼續朝前走出了林子。
“屋子布置得倒不錯。”孟和將雲池放在榻上,將屋子打量了一番。
“裝模作樣,就像你是頭次進來一樣。”雲池嘀咕著從地上撿起一本書來。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會不明白嗎?來便來吧,別總是把人家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的。”雲池將手裏的書放進一邊的書架上,順手將倒下的幾本書扶正。
孟和皺皺眉,目光被書架旁邊的一盆花引了過去。
“這,這是……你怎麼會有龍心草?”孟和看著眼前正含苞待放的龍心草,一臉不敢置信。
“撿的。”
“撿的?”
“是啊,你不是上次叫常修扔了一棵嗎,我看這東西挺稀罕的,就順手撿了回來,我說你怎麼早沒拿走,原來是沒發現呀。”
“什麼沒發現,它明明已經死了,你是怎麼救活的?”
“敢做不敢認,小人。”雲池嘀咕了一句又道:“這龍心草隻長在毒蛇出沒的山洞中,靠著蛇的唾液滋養方能生長開花,你們天天拿水澆它,不死才怪。你隻知道它的藥效,卻不知道如何養護,縱然是稀世珍寶,可放在不懂它的人手裏,也隻能白白糟蹋。”
“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先生教的呀,使用辨別草藥,是沒有人能比得過你,可要論培植各種奇花異草的本事,當今之世,自先生後,我才是天下第一。”
“你這位先生可真是位奇人,他還教過你什麼?”
“他要是教了什麼你覺得不該教的東西,又怎麼能瞞過你孟大俠的眼睛呢,你說是不是?”
孟和頓了頓才道:
“這草於我萬分緊要,可否送予我煉製丹藥?”
“這東西的花粉有劇毒,一旦沾上了無藥可解,不能吃也不好看,我要來何用,毒你不成?要便拿去吧,記住明日未時三刻開花,夜裏子時蜜熟,可不要錯過了時辰。”
連花開的時辰都知道,孟和暗自稱奇,今天的雲池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棵草可能就關乎著幾條人命,若這次能煉成丹藥,你可是功德無量。”孟和正色道。
“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當初可是恨不得一劍殺了我。”雲池說著就去摸脖子上三年前被孟和用劍刺傷的地方,卻是細膩光滑,沒有一絲痕跡,有些氣惱地道:“我當初倒是想留下些印記,好時時提醒著自己不過是個寄人籬下不受人待見的外人,稍不留神啊,就要性命不保,可有些多事的人偏要往藥裏加了些去疤痕的東西,真是難為了他一片好心。”
孟和聽了她一番挖苦隻微微一笑道:
“女孩子帶著疤痕總是不大好看的,怎麼好事到了你嘴裏也都變成了壞事了,好了,時辰有限,我該回去準備藥材了。”
“你費盡心思地,到底煉的是什麼丹藥,又要救何人呢?”
“嗯,有你認識的,等到煉成之後我會告訴你的,看來他們當初執意留下你是對的,善有善報。”
“你說的是……”
“走了。”孟和起身掀開門簾。
“等等。”雲池喊道。
孟和轉身,見雲池解下身上的披風拋了過來。
“外麵還在下大雪,披上再走吧。”
“好。”
雲池趴在窗口望著雪地上漸漸延伸到遠處的兩行腳印,隻是片刻間就被鵝毛大雪淹沒,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