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城,楚國王城之所在。
所謂王城,其雄偉瑰麗自然不是尋常城池所能比擬。
殷都城,城牆高聳,城門巍峨堅實,為方便百姓進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共計開了二十二個城門洞。其中,南門更是足足開了七個城門洞,可即便如此,每日進出殷都城的人流依然會排起長長的隊伍。
城門洞,人群川流不息,入城的隊伍已經排的很長。
柳文川頭戴鬥笠,身後斜背著一柄長刀,擠在入城的隊伍中,隨著人流緩慢的向著城門洞挪去。
順著人流,遠遠的可以看到城門洞那裏,有軍士滿臉嚴肅的檢查入城人員的戶籍證明,翻查他們的行李,因為是王城,所以入城的盤查格外仔細。
漫長的等待,不斷消磨著人們的耐心,隊伍裏不時會傳來幾聲不耐煩的咒罵,偶爾還會引起周圍人的共鳴,不過也隻是如此了,楚國律法森嚴,硬闖王城的罪名,誰也不想承擔。
柳文川的耐心顯然比周圍的人要好上許多,就那樣默默的隨著人流移動,偶爾會抬頭看一眼距離城門洞還有多遠,然後又默默的向前緩慢挪動。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輪到了柳文川。
負責守衛城門的軍士,每日都要盤查數不清的人,他機械又有些疲憊的開口道:“戶籍證明,解下包裹檢查。”
軍士話間,抬頭看一眼柳文川,當他的目光落在柳文川身後斜背著的長刀上時,不由的皺著眉頭多看了幾眼。
柳文川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邊將身後的包裹解下,一邊解釋道:“軍爺,這刀。。。”
未等柳文川解釋一句,軍士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殷都城內不禁刀劍。”隻是伸手指指他還未解下的包裹催促道:“趕緊把包裹解下來。”
包裹裏隻有些幹糧和幾件換洗衣物,軍士隨手翻了翻,便遞還給柳文川,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入城。
然後對後麵的人招了招手,又一次機械的道:“戶籍證明,解下包裹檢查。”話間,又不自覺的轉頭看了幾眼柳文川離去的背影,以及他身後的那柄長刀。
給軍士打下手的一個軍卒,見軍士神態異常,開口詢問:“虎哥,那人有問題?”
軍士看了眼這個臉上還帶有一絲稚氣的軍卒道:“那把刀有殺氣!”
軍卒翻查行李的手頓了頓,有些不解的抬頭看著軍士:“刀,殺氣?”
軍士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見過血,殺過人,對殺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直覺,而眼前這個軍卒,自從軍以來,便一直在此守衛城門,從未上過戰場,跟他解釋殺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最後也隻是白費一番口水。
軍士對他笑了笑,隻是:“趕緊檢查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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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城的城牆很高也很厚,所以造成城門洞很長,柳文川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山洞,待走到中間部位時,周圍的光線有些陰暗,前方城門洞的出口,像是一個發光的孔,隨著柳文川的步伐,一點點的變大,有柔和的春風自城門洞的出口吹來,夾帶著殷都城的繁華與喧囂。
柳文川通過長長的城門洞,入得城來。在他腳下的是一條由青石板鋪就而成的長街,因其直達楚國王宮正南的朱雀門,因此得名朱雀大街。在朱雀大街的兩側,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店鋪,以及種類繁多卻次序井然的攤。
攤販的吆喝聲夾雜著顧客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柳文川才走了幾步,就有酒樓的夥計上前詢問:“這位大俠,可是要找住宿吃飯的地方。。。”
柳文川搖頭打斷了熱情的酒樓夥計:“哥,在下來殷都乃是訪友。”著便準備繼續往前走。
不想這位酒樓夥計熱情不減,跟在柳文川身後半步笑著道:“這位大俠,我看你是第一次來我們殷都城吧!”
酒樓夥計這話,讓柳文川想起,自己似乎還不知道該如何前往老友的居所,便停下腳步問夥計:“哥,不知能否替在下指指,如何前往禁衛軍統領林奚的府邸?”
酒樓夥計一聽眼前這位江湖客竟然是禁衛軍統領林奚的朋友,便收起原本心中的算盤,熱絡的替柳文川指明道路。期間,還幾度表示可以親自帶他過去,卻被柳文川給拒絕了。
柳文川心中記下酒樓夥計所,再三謝過後,便告辭離去。
依照著酒樓夥計所指的方向,在殷都城中左轉右繞,終於來到了一座府邸前,隻見正門上方高高懸掛著的匾額上寫著“林府”二字,想來是沒有尋錯地方。
柳文川未作遲疑,上前敲響那扇朱漆大門上的獸環。
片刻後,那扇朱漆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年邁老仆從門裏探出身形向外張望,隻見門外站著一個頭戴鬥笠,身後斜背一柄長刀的江湖客,這江湖客約莫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體態健碩,容貌極具陽剛氣概,一雙明眸炯炯有神,想來是個厲害人物。
柳文川見出來一個年邁老漢,抱拳對其行了一禮,開口問道:“老人家,敢問這裏可是那禁衛軍統領林奚的府邸。”
老漢點點頭:“嗯~這裏正是林大人的府邸,不知閣下是何人,尋我家大人可是有事?”
柳文川莞爾一笑:“在下柳文川,乃是霸刀林奚昔日好友,今次路過殷都,便前來拜訪一番。”
老漢從柳文川口中聽到霸刀林奚這個名字,不由微微一愣,十數年光影流轉,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才刀客霸刀林奚,其威名隻怕早已消逝在江湖的滾滾洪流之中,老漢追隨林奚年歲久遠,多少聽聞過一些當年的傳聞。柳文川這個名字雖從未聽林奚談起過,但看眼前這人氣度非凡,想來其所定然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