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身黑色亞麻連衣裙,江蘺打著銀白色太陽傘,向村子裏走去。
臨近夏季,清晨陽光並不炙熱,今日卻無風,體感很悶。
貫穿村中嶄新的柏油馬路,江蘺記得是她上大學那年鋪建,沒有大型貨車行駛,至今仍舊平整。
順著小樓前麵的路,進入村子第五個院子便木二長老家。
黑色大門敞開著,半個籃球場大的院子,已經支起了靈堂。
上香祭奠的小路兩邊,擺放著各家送的花圈。
白色布,懸掛各處,棺木擺放在西院偏房。
窗戶用黑布封死,老爺子的靈魂,站在棺槨旁,神色依然嚴肅,眼神卻迷離。
昨天吵架的一群人,暫時和諧的招待來祭拜的人們。
江蘺照著家中記賬的紅白事本,拿著兩百塊華夏幣走到記禮的桌前。
“齊四哥。”
“小阿籬啊,聽說你回來好幾天了,怎麼沒來村裏玩?”記賬的是木雲齊,也是村書記。
戴著銀絲框眼鏡,不胖不瘦,扣到最上的白襯衫,黑西褲配皮鞋,比村中大多數皮膚白一些,板寸頭眉心微蹙,筆直的坐在椅子上。
年僅三十歲的他,村中最年輕,最有有學問的一位,985大學畢業,自願回來建設家鄉。
五年前他回到村中,帶領村子致富之路,現下各家的生活越發富裕。
也是在他的建議下,除了農作物,每家領了藥材種子,分出幾畝地種藥材,他的牽線下提供給國藥。
其中最適合此處土地的藥材,天麻、何首烏與當歸,簡直供不應求。
江蘺垂眸,食指撓了撓臉頰:“最近幾年得了社交恐懼症,不太會跟人聊天,偶爾自己去森林研究下樹木地質什麼的,挺好。”
木雲齊詫異的挑眉,沒戳穿她的借口,眼裏帶著笑意。
讓平素嚴肅成熟的氣質,添了一抹年輕人的朝氣。
“上完香早點回家,別多呆。”揮了下拿筆的手,讓江蘺可以過去,
一會兒二爺爺三個女兒回來,估計又要鬧一陣。
小姑娘家家的,在亂糟糟的地方不安全。
“好,謝謝四哥,改天帶嫂子和小侄女來我家喝茶。”江蘺領了他的好意,點點頭回身去偏房上香。
木二老爺子魂魄眼神清明了許多,跟江蘺四目相對,他察覺到木老五家的丫頭,與普通人不一樣。
知道身體已死,他準備開口對江蘺說兩句話。
江蘺拿著香點燃,沒再看他。
輕聲的說著:“生老病死,人生常態。您還有別的路要走,親緣已斷,死後莫管生前事。”
插上香,給老爺子一絲山神庇護的福氣,轉身離開。
木二長老似有所悟,靈魂一震,一動不動停滯在原地。
靈魂再次清醒時,院子裏他的後代們,罵罵咧咧,神情氣憤惱怒,即將上手的模樣。
老爺子對著天空行了一個拜神禮,肉眼看不見的一道金光入了他的靈魂。
瞬間老爺子身板挺直,體量拔高,麵容逐漸年輕,停在重返二十歲模樣,金光籠罩,一陣暖風吹過,魂體消失在靈堂。
站在小樓院中的江蘺,望向那金光飛往天際,感歎老爺子竟然是個隱形的高手。
哦,也許是個大佬,沒有她強的那種。
農家小院裏的靈堂前,為爭奪木二老爺子幾十萬的存款,吵架仍在繼續。
不過跟江籬沒有任何關係。
此時的她,站在小樓新開辟出的庫房裏擺陣。
“大人,我再去擴展出一間空屋子吧?”容蓉見室內冰冷的霧氣彌漫房間之中,對於改造成冷庫的屋子,想起還有不少常溫儲存的東西。
擺好寒霜陣法,江籬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讚同的點點頭:“門開在冷庫旁邊,都在廚房,靈兒姐姐那食材也方便。”
冷庫八十多平方米占地麵積,放恒溫和糧食、食材和零食的房間必須建的再大一些。
“一百五十平方米夠嗎?”
“需要二百左右吧,小樓後門旁的教室擴展出來了嗎?”
小妖們陸陸續續從山脈和森林深處接了出來。
十五、六隻把原型變成巴掌大的小家夥們,很萌很可愛。
前提是它們不膨脹到正常體型,不管是毛茸茸還是角質鱗片類,變的異常大都很恐怖。
“今晚開始開辟教室,大姐昨天消耗很大,今日免了它的網課,我讓它進入天空島內修煉,傍晚即可出關。”
提到玄羽,容蓉額角青筋跳了下,小妖們什麼不懂都比它聽話乖巧。
想當初作為大姐的玄羽,包容、溫柔、博學、以及慈愛,如今統統消失。
如不是殘魂熟悉的氣息,容蓉曾懷疑它是否被奪舍。
熊孩子本質不說,嘴又欠,隻想著玩,大腦空空,讓容蓉操碎了心。
“十天內,把教室和電腦房,娛樂室,圖書館擴展完,放心,我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