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郭甲還悄悄地守候在中嶽寺的外麵,帶著他的幾個手下。他們在這裏已經守候了好幾天。
到了淩晨時分,從中嶽寺的圍牆上冒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郭甲對手下道:“要活的!”
於是眾人散開。
等那黑影跳下圍牆,左右觀望,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放心地向西跑去。
在他經過一片樹林時,突然從他的頭上落下一張網,把他嚴嚴實實地罩住了。
他掙紮著的功夫,郭甲跑了出來,一掌就把他打得昏暈過去。
陳孝正大人此時的心情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陰。
“在老夫的地盤上,竟然敢於行刺當朝丞相,真是亙古未見!亙古未見!”
堂下沉默地站了兩排人,他們也都是一個個陰沉沉地,誰都說不出一個好字來。
半天,陳孝正才開腔道:“郭甲呢?”
剛好從堂外進來郭甲,邊走邊說:“小的在!大人沒有必要責難於我。我都知道。要治罪的話,行!不過,請等我審過了凶手之後……”
陳孝正睜大了眼睛:“你真的拿到了凶手?”
郭甲道:“我想,起碼是於此有關的。”
“人呢?”
郭甲向身後招手:“帶上來!”
那人被五花大綁地帶了上來。他還在用勁地掙紮著,看樣子,他是一點也不服氣。
“跪下!”
他被逼著跪下。顯然,在帶來之前,他已經遭到了嚴刑拷打。
陳孝正喝道:“說,是誰指使你的?”
那人冷笑一聲,呸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裏有被打碎了的牙齒。
郭甲連忙進行解釋:“他幾次想自殺,我不得不把他的牙齒全都敲掉了。”
陳孝正皺起了眉頭。他明白此人是個硬漢。凡是碰到這樣的硬漢,是最難對付的,你就是把他的牙齒一顆顆地拔出來,也許他也不會說出一個字的。
他走下來,在此人的身邊轉著圈子,然後對郭甲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撬開他的嘴巴!”
說完,他徑自地走了。
郭甲對著他的後背說:“大人,是任何辦法嗎?”
陳孝正頭也不回地大聲道:“對!”
在裴度府內的馬廄裏,馬少良正在給馬洗刷。他幾乎每天都要提上幾桶水來給馬洗刷洗刷。馬也特別和他親,每次隻要馬少良走近,馬就會昂起腦袋,嘶叫幾聲。馬少良來到馬的身邊,馬也會把腦袋在他的身上磨來磨去。馬少良總是會帶來一些黃豆或者花生什麼的塞到馬的嘴裏……作為一個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而言,馬對於他來說,就等同於第二生命。
馬少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裴度悄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等到馬少良發現時,裴度向他輕輕揮揮手,道:“在我這裏不要拘束。我此次能夠死裏逃生,可以說全賴你之力啊!”
馬少良連忙道:“不,大人,如果不是李愬大人……”
裴度看著馬少良,點點頭道:“是啊!看來你和李愬還是很有緣分的。在我這裏怎麼樣?一個威風八麵的大將軍,卻來做我的馬夫?”
馬少良道:“能夠做大人的馬夫,也是少良的運氣。”
裴度道:“你在我這裏的時間也不久了。”
馬少良問道:“難道大人要趕我走?”
裴度笑道:“不是我要趕你走,而是有人向我要你呢!”
馬少良問:“誰?”
裴度道:“李愬就要出任唐州節度使,難道你不願意跟他去唐州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