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戴維也不強人所難,登記入住了自己之前定好的房間。

他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慵懶地躺在床上,撥通電話。

“唐,我到了。”

唐景明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我聯係一下心悠,你們明天碰個麵。”

“沒問題。”

掛了電話,秦戴維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這座不熟悉的城市。

他和唐景明是在M國認識的,那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唐景明資助他讀完大學成了一名心理醫生。兩年前唐景明的未婚妻蘇心悠因為嚴重的車禍需要心理治療,他就成了她的心理醫生。

因為車禍過於慘烈,蘇心悠喪失了之前的記憶,她誰都不記得,包括她的愛人。

但是,她又經常睡眠狀態回憶起那些可怕的場景,精神十分不好,連覺都睡不安穩。

唐景明心疼不已,就提議讓他對蘇心悠進行深度催眠,忘記關於以前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雖然這有悖於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但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秦戴維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他每隔三個月就要對蘇心悠進行一次深度催眠,才能讓她不再想起車禍之前的事。

而現在距離上一次催眠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唐景明的再三催促下,他來了L國。

不一會電話鈴聲響起,是蘇心悠。

“哈嘍,心悠,有沒有想我?”

蘇心悠聲音柔柔的:“戴維,你知道的,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秦戴維一副傷心的語氣:“哦,心悠,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很難的。我難道不是朋友嗎?”

“不,我們不是朋友,戴維。沒有哪個患者願意見到自己的醫生,因為那就證明她還沒有好轉。”

秦戴維點點頭:“你說得對,心悠。但是現實情況不允許我們不見麵。明天上午怎麼樣?”

“好吧。”雖然不願意,蘇心悠還是答應了。

明天林秒秒的課是在下午,她上午是空閑的。

約好了時間地點,蘇心悠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

最近她總是坐同一個夢,夢裏她沉在水下,向水麵看去,除了無盡的水,什麼也看不見。夢裏的她很絕望,但是身體不聽使喚,她越是掙紮下沉的越快。

旁邊還有一個麵目猙獰的女人,她就那麼浮在水裏,臉上身上都是大塊的擦傷,像一個殘破的木偶,毫無生氣。

可是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她,裂開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森白的牙齒缺了幾顆,露出小小的黑洞。

蘇心悠心裏又害怕又絕望。

“筱筱~”

“筱筱~”

有人一聲一聲地再喊著,聲音悲痛欲絕,帶著壓抑的哭腔。

誰是筱筱?那個恐怖的女人嗎?

為什麼她會和自己一同沉在水底?

那個聲音她也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夢裏的清晰等她醒來以後又變得模糊。

就像那個女人的臉,當她在睡夢中再次看見的時候,她好像清楚的知道她就是張這個樣子,而自己也應該認識她。

但是當自己醒來後,卻就不清女人的長相,更不想不起她是誰。

第二天醒來,蘇心悠簡單洗漱後,跟杜明明一起吃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