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驚,那人滿口汙言穢語,似是要抓的人是我。
陸帛安歎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沒想到他們競會找來。”
屋子的門被“砰”的撞開了,四五個江湖人打扮的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滿臉絡腮胡子,看起來很凶的樣子。說起話來很粗野,聲音如洪鍾般的震耳。
“陸小子,你小子果然把這娘們兒藏在了這兒,怎麼的,難道你真的要叛會了嗎?”
陸帛安把我擋在了身後,“徐大哥,你誤會了……”
沒等他說完,絡腮胡子後麵的一個瘦高個,白淨麵膛的人說道:“陸兄弟你把這女子交給大夥兒,大夥兒就當沒發生過什麼事。咱們還是好兄弟。”
陸帛安搖了搖頭,“方大哥,我不能把她交給你們。再說我覺得總舵主和大當家也決不會讚成你們這麼做的。此事與她無關。”
我聽的一頭霧水,什麼事與我有關,又與我無關?
我不禁問道:“你們因何要抓我?”
那絡腮胡子的大漢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可他沒答我的話,而是轉頭對陸帛安道:“你小子怎麼想的,我算知道了。你看她長得和你那情兒相像,有意如此回護她吧,你小子動了凡心啦。為了這娘們兒,竟出賣兄弟。”
陸帛安臉上微微一紅,隻道:“此事與她無關。何必牽扯無辜。”
這時,那瘦高個的人接言道:“隻要對反清大業有利,我們也就不枉做小人了。”
然後轉頭對絡腮胡子道:“徐大哥,陸帛安不會把她交出來的。動手吧。”
說完,兩人使個眼色,那姓徐的漢子揮手道:“上!”
話音未落,這四人就一齊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頓時大驚,隻見陸帛安“噌”地抽出了劍,他的劍法甚是精妙,劍招也極是快速。我還沒看清他用的什麼招式,那四五個人就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那裏,狠狠地瞪著我們倆。
陸帛安衝他們一抱拳,“各位大哥,得罪了。小弟也是情不得已,可是諸位所為實不是大丈夫所為,陸某不敢苟同。可也決無叛會之心。反清大業陸某常駐心中,不敢忘懷。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得罪。”
說完,牽起我的手,走出了小屋。
外麵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著實讓人心裏敞亮了許多。
陸帛安帶我快速走出了院子,抱我上馬,隨後打馬揚鞭,向前跑去。
與這陌生男子同坐一騎,我臉上有些微微發紅,但緊要關頭,自是顧不了這許多。
我想著小屋中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不禁問道:“陸大哥,他們為何要抓我?”
陸帛安歎了口氣,“說來慚愧,這幾個兄弟和在下都是紅蓮會兄弟,以反清複明為己任。徐大哥等幾個兄弟想抓你,是想以你來要挾福言諾,誰不知他現在是狗皇帝跟前的紅人,這次他奉命去剿滅紫花會江湖誰人不知,紅紫蓮花,本是一家。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幫紫花會的眾兄弟,可實不是君子行徑。”
頓了頓,他又說道:“那日在府中,繞,繞雪勸你走,實是為你好。你府中的家丁身手在下實不敢恭維。可誰知你卻不肯走,後來我們一商量,覺得即使你回到西林家,卻也不甚安全。就決定把你帶出來,由我保護你,直到福言諾回來,再讓你回府。本是不想告訴你各中緣由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了好人。
心中不免慚愧。
我說:“陸大哥,我還是回到西林家吧。”
他皺了皺眉,“怕也不安全。徐大哥他們這次沒抓到你,不會甘心的。”
我笑了笑,“陸大哥,你自也要同去。這樣不是甚好。”
陸帛安想了想,“如此-來,卻也隻能這般。你是繞雪的親生妹妹,我發誓定保你周全。”
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我在瞬間愣住了。
他看著我的樣子,自知失言,不再說話。
我驚愕地說:“陸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陸帛安不答。
我掙紮著要跳下馬來,他趕緊緊勒馬韁繩,可是慌忙中我還是摔了,手背擦上了地上的石子,流血了。
陸帛安也跳下馬來,“西林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答他的話,道:“陸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他還是不答,半晌,他緩緩地說道:“是我失言。”
我突然不知怎的,心中悲傷至極,手上腿上的擦傷在隱隱作痛,我不禁掉下淚來。
他看見我的淚,竟慌亂起來,“你別哭呀,手上的口子怕是很疼吧,陸大哥幫你上藥就不疼了。”
他竟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我。
我看著他,不說話。
他歎了口氣,“你上馬,再往前走走,陸大哥告訴你。”
他看我還是不動,又道:“不錯,你確實是繞雪的親生妹妹。”
“岑繞雪?”我驚道。
可是陸帛安無聲的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