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起高,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句白居易的詩詞是說楊玉環被選入後宮,唐玄宗就貪戀楊貴妃的美麗溫柔,不再勤於朝政了。”李菡梅說道,“你是不是也學唐玄宗?”
“我不是唐玄宗,你也不是楊玉環,離美麗溫柔還差得遠。”張一平爬起來。
“我知道自己不夠漂亮,比不上你的那些外國女人,俄國的,法國人…”
“開了玩笑而已…”張一平連忙解釋道,“外國女人身上的毛孔就像月亮上的隕石坑,比不上你光滑又細嫩!”
“這還差不多,你怎麼知道月球上有隕石坑?”
“我之所以是槍王,是因為我的眼神好,能夠看到月球表麵.”張一平胡亂地解釋,“今天穿西裝吧,西裝壓箱底太久了。應該讓它們亮一下相。”他從床上起來,在李菡梅的幫助下,穿好衣服,在洗漱間刮了臉,洗了臉和脖子。
“後腦勺刮過嗎?”李菡梅在門口問道,“你的發腳有點長了。”
“哎呀,這可不好辦!”
“我來給你刮吧。”
李菡梅刷子沾了一下肥皂液,冰涼的刷子弄得後頸脖上癢酥酥的。張一平在鏡子裏看到,李菡梅象小孩子似的,眼睛彎成兩輪彎月,小舌頭探出來,兩個潔白的貝齒輕輕咬著,手上輕輕地一刀刀地刮著。“你的脖子很硬,就象拉犁的牛脖子一樣,”她笑著說。
“大概是,因為我是一個倔脾氣,像牛一樣,越趕越上山。”張一平說道。
“你的確有一點牛脾氣.”
張一平洗漱好,再西裝外麵套上一件毛呢大衣,對著盡是哈氣的鏡子一照,簡直認不出是自己來了:一個高個子、麵部淩角分明,眼神如若星塵,炯炯有神地正對著他。
“你才是民國第一美男子,那個汪兆銘跟你差遠了!”李菡梅毫不嫉妒地欣賞著張一平,興高采烈地說。
“汪兆銘不過是一個漢奸,他怎麼能夠跟我比。”張一平對自己的行頭也很滿意,“何況民國第一花美男我不稀罕,太過娘炮。我是民國第一猛男好不好?”
“好好好…”李菡梅笑著應道,“以你槍王的身份,應該是天下第一猛男,這也不誇張。”
“不過,汪兆銘是方姐姐的姐夫,他隻不過是說了兩句中日友好的話,你就說他是漢奸,這對他是不是不公平了。”
這些話是違背張一平的意願的,不過他現在心情很好,李菡梅的話並沒有使他感到不愉快。他走到大廳裏。方君宜用讚賞的目光盯著他看。驚叫道:“哎呀,你打扮起來還是蠻像一回事的,這顯得多華貴,象一位國王…”
“別拍我馬屁!”張一平說道,“我寧願你說我像個土豪,或者土包子,這樣聽著我覺得痛快。”
“人家想好好跟你說一句話,怎麼就不領情呢?”方君宜忍不住輕輕垂淚了。
“別架,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還不是為了你那個親日的姐夫汪兆銘嗎?”
方君宜輕輕擦著眼淚,回答張一平的質問道:“我是一名槍手,也是一名軍人。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會亂說,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姐夫。這點我還是懂得的,否則就不配做一個槍手,更加不配陪在你身邊。”
這話讓張一平有點感動,說道:“這樣吧,你可以告訴你大姐,告訴她我的決定,如果汪兆銘還要替日本人說話,就別怪我了。我會讓他們身敗名裂的。”
“我大姐跟你一樣,都是一個倔脾氣,她一定認為:這是汪兆銘他們這幫人的自由,隻要他們沒有違反憲法,他怎麼說都是他們的事情,與別人無關,你不也是鼓勵言論自由的嗎?大街上這麼多人反對戰爭,你不也當作沒事一樣?”方君宜說道。
“你說得對,他們有言論的自由,我也沒有說不讓他們說中日友好,也沒有讓警察抓他們,我隻不過建議他們幹脆入了日本籍,做了日本人而已,”張一平狡辯說道,“他們沒有違反憲法,我更加沒有違反憲法。他們有言論自由,難道我就沒有言論自由了嗎?”
“你的這些所謂建議,不知道讓人有多可怕!”方君宜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心裏有鬼,如果坦坦蕩蕩,又怕什麼?”張一平憤然說道,“我又不是魔鬼,我真的讓人很可怕嗎?你跟了我這麼久,竟然這樣看我,你讓我很失望…”
張一平的這話,刺傷了方君宜的內心了,再加上張一平昨晚竟然跟李菡梅成了好事,這讓方君宜覺得更加委屈,她熱淚盈眶、視線模糊的眼睛一直在地盯著張一平,但在她心裏卻產生不出恨的感覺,因為她愛戀著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夠違背他。
張一平走出院子,外麵鋪著一層厚厚的雪,台階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走上去有點兒困難,張一平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這鬼天氣,都出太陽了還這麼冷,比聖彼得堡還要冷呀!”
“聖彼得堡麵臨波羅的海,受海洋性氣候影響大,屬於溫帶大陸性氣候。從聖彼得堡的地理位置看,因為它臨近海洋,受到海洋暖流的影響,所以和同緯度的其他地區相比,聖彼得堡的冬季氣溫相對來說顯得還是比較溫暖。和北京相比,聖彼得堡就相對暖和些。”李菡梅跟在他後麵,解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