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霽心中激蕩,克製的吻了吻他的嘴角,道“斯南,放心,就是缺胳膊斷腿,還剩一口氣,我蕭雲霽就是爬也爬回來見你們爺倆。”
阮斯南有了蕭雲霽的承諾,心裏好受些,不過也就好受一點,可他不想讓蕭雲霽太過擔心他和孩子,他笑著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嘶啞道“好。”
兩人又再次溫存了起來。
臨近出發的時候,錢團長去了一趟周公館,見了一次周明。
周敏雖然已經不是南平的商會會長,可到底也還是有些家底的,不過因為接連失去了兩個女兒,備受打擊,便一直癱瘓在床,之前她的那些商場上的仇家也都落井下石,如今周家也就剩下這一個周公館了。
錢團長來到周公館見周明時,周明正好帶著挽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女人出門,兩人目光相交,一個眼中藏著情意,一個眼中近似不耐煩,最後還是錢團長開口說找周少爺有事商談,周明隻好先打發了旁邊的女人先去外麵等他,走之前還親了她一口。
錢團長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刺痛了一瞬。
兩人來到客廳一坐一站,有些陌生尷尬,周明坐的筆直,道“錢小姐,有什麼事快說吧,我等著約會呢。”自從媽媽病倒在床上,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她必須傍上一個富家小姐,才能過上以前的奢侈的日子,他談的女朋友也有很多,都是好聚好散,就是這個眼前這個實在太過難纏,唉,他這輩子和蕭大帥無緣了,真是便宜了那個唱戲的。
錢團長半晌道“你現在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她其實想問他能不能等她打完仗後過來娶他。
周明聽著無關緊要的事,不耐煩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再說你剛從監獄出來能幫我什麼忙,算了,我走了,你隨意吧。”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錢團長嘴角微勾,臉色一派溫潤模樣,可是那雙眼睛卻是漆黑一片,片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公館。
隨著蕭雲霽的離開的日子到來,阮斯南心裏越是忐忑,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在蕭雲霽離開的這天,他抱著蕭雲霽好一會兒,才笑著退離開,道“大帥,孩子的名字等你回來取,一路順風。”
蕭雲霽帶上軍帽,深深的望了阮斯南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帶隊離開大帥府,趕往戰場。
阮斯南在等人走後,才收起嘴角的笑容,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以前冷淡疏離的模樣。
轉眼過了兩年,又是一年仲春,阮斯南開的南平戲曲學院已經小有名氣,當初那些孩子,都已經學有小成,特別是阮零已經挑起了戲曲學院的大梁,在梨園登台唱曲了,被人稱一聲“小阮老板”
梨園在蕭雲霽離開時候,已經被她買下送給了阮斯南,而阮斯南便讓戲曲學院當中學的比較好的,都登上了梨園的戲台子,一方麵讓她們更加熟練,一方麵發揚戲曲。
這天一早,大街上就有賣報小郎開始喊“賣報了,賣報了,曆經兩年抗洋戰爭,西洋鬼子已經完全被趕出了華國了。”
周圍的人聽後,瞬間將賣報小郎圍的水泄不通,等到賣報小郎將報紙賣完後,趁著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彎腰從人群中硬是擠了出來,溜到小巷中,轉眼消失不見。
南平戲曲學院內,阮斯南穿著戲服,舞動水袖,蓮花移步,嘴裏唱著“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
台下的學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師兄扮相的李香君,直到師兄唱完,她們才從戲曲中回過神,紛紛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從台下走下來的阮斯南,她們以為阮零師兄唱得已經很不錯了,今日見師兄唱的《桃花扇》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阮斯南脫了戲服,露出裏麵的青色長衫,走到台下,對著這些學院新收學生,點了點頭,道“今日這幕《桃花扇》裏麵用到的一些戲曲技巧和唱詞,都是以後你們要學習到的,當然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嗓音練好,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阮零師兄,沒什麼事情,就出去練習去吧。”
這些小學生看著有些冷淡的大師兄,心裏有些發怵,本來想親近他的想法,瞬間沒有了,算了,還是找阮零師兄吧,他可是很好說話的,說出的話也是溫溫柔柔的。
阮斯南見新學生都走了,從一旁傭人的手中抱過還在吃手的小娃娃,逗了逗她道“你可貪吃鬼,和你的媽媽一點也不像。”想起蕭雲霽,他的心口就有些悶悶的,都半年沒有她消息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