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秦桑立刻往旁邊滾去,那排尖尖的金屬椎體就紮入了牆壁裏。
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跳到了窗前,逆光而站,讓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陰影裏。
季淮陽驚魂甫定,爬起身盯著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試探性地喚道:“鄧重?”
鄧重看見季淮陽,腳底正在流血,在床上到處都掙紮著帶血的腳印,臉上是紅巴掌印,嘴角還掛了彩,而且精神恍惚,像一片搖搖欲墜的黃杏葉。
他的怒火止都止不住,甚至要掀開天靈蓋,點燃房子。
他金嬌貴氣、驕傲不羈的季哥,居然被折磨得精神恍惚,淚眼朦朧。
自己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的人,連一根毫毛都不敢動,竟然被這個老畜生這樣糟踐。
今天非宰了這個老畜生不可。
莫秦桑從容不迫地站起身,輕蔑地打量著鄧重,輕嗤著問:“就憑你,也想殺我?”
鄧重的拳頭捏得哢嚓響,兩條胳膊肌肉賁張,眼底露出騰騰的殺氣,右手張開剛勁有力的五指衝過來,去掐莫秦桑的脖子。
莫秦桑側身躲過,鄧重提高了速度,一手肘結結實實地頂在他腹部。
莫秦桑極少與人這樣廝殺,也沒有戰場的經驗,力度和速度都趕不上鄧重,挨了他一手肘,臉上鄙夷的笑容也掛不住了,眼裏是微微的詫異。
鄧重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一隻大手抓住他的後頸,往地麵上砸去。
“砰”的一聲,力道之大,在地上砸了一個深坑。
鄧重從牆上取出一個尖錐子,從他背後,對準他的心髒部位,狠狠紮下去。
“啊……”莫秦桑短暫地呼喊了一聲,雙手緊緊抓著地毯,一邊狼狽地吐血,還一邊扭動著身子劇烈掙紮。
鄧重坐在他身上,將錐子取下來又紮下去來了幾輪,直到莫秦桑沒有了生機。
鄧重喘著粗氣站起身,拿莫秦桑丟在床邊滾著金邊的白襯衣,擦了擦帶血的手,像丟垃圾一樣,丟在他屍體旁邊。
季淮陽坐在床邊大氣都不敢喘,直到鄧重殺了莫秦桑,他才放鬆下來,癱軟在床上。
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疼痛,腰疼腿疼腳也疼。
鄧重走到他身前,心疼地撫摸著他臉上的紅巴掌印,歎道:“季哥,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季淮陽對他笑了笑,按著他的手,站起身,突然撲到他懷裏,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閉上眼睛,狠狠地吻他。
千言萬語,都融進了這樣熱烈的吻中。
“唔。”鄧重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往前微微傾斜。
季淮陽感覺到嘴裏冒出了一股血腥味,他放開鄧重,一睜眼才發現鄧重身後,站著一個滿臉陰沉的人。
莫秦桑居然還沒死?!
季淮陽視線往下移,發現鄧重黑色的皮夾克前襟刺出了一個白亮亮的尖尖。
莫秦桑把鄧重捅了個透心涼。
季淮陽大驚失色,顫抖著手,摸著鄧重不斷往外吐血的嘴唇,一開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鄧重,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我。”
鄧重對他勾了勾唇角,搖著頭想安慰他,但仍然扛不住,往前一倒,摔在床上。
“啊,莫秦桑!我要殺了你。”季淮陽大吼出來,對莫秦桑的恐懼,已經被熊熊的憤怒之火,燃燒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錐心刺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