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結婚記(一)惡搞慎入
「你說我們該在哪舉行婚禮好呢?」長孫無極伏在孟扶搖身後椅上,靠在孟扶搖的肩,一邊吹著她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有一下,沒一下……
孟扶搖一把推開他的臉,不回頭,不掃視,不正麵目光交流,僅用一張撲克臉表示:我很忙,我沒興趣理會你這個無聊的問題。
長孫陛下從來就不會因為孟女王的態度而改變自己的任何計劃的,臉被推開,手卻更不安分,拈起孟扶搖精巧的耳垂,對著太陽照,小小的雪白玲瓏的耳垂,透過燦亮的日光,晶瑩如珠,看得見裏麵小小的紅色脈絡,像是美玉上天生的線條美妙的玉筋。
耳垂被捏是很舒服的,何況長孫陛下一向手勢輕盈,孟扶搖給捏得昏昏欲睡,傻傻的沉浸在溫暖的陽光裏,身周拂過的是五月的夏風,夾雜著淡淡的阿修羅蓮香氣,那香永遠獨立獨行,在擠擠簇簇的櫻草、瓜葉菊、四季海棠、春鵑、蟹爪蓮諸般香氣中,依舊渾然清逸的包圍了來。
她舒服的歎口氣,脖子向後仰了仰,表示了對此行為的由衷許可。
摸啊摸啊摸,摸啊摸啊摸……
為毛突然胸口有點癢?
祿、山、之、爪!
孟扶搖霍然睜眼,目光炯炯,手指一彈風聲呼呼——「五爪掐龍手」!
那隻正越過許可範圍的手快速一反,一把將爪子握在掌心,順勢還捏了捏——「收服母虎拳」!
「死開!死開!」孟扶搖抽不出自己的爪子,用腳踢之,「死開,不要看見你不要看見你不要看見你——」
長孫無極微笑,一伸手撈住母老虎腿,十分好脾氣的哄:「乖,動手動嘴就可以了,動腿不好,我不怕傷著我家太子,還怕傷著你呢。」
「去死!」不提這句還好,一提這句某人立刻冒煙,目光如閃電頭髮排排站,戟指大喝,「什麼你家太子!我不嫁了!做單親媽媽!將來大宛就是他的,他不是你家太子,他!是!我!家!太!子!」
「行,你家太子。」長孫無極繼續哄,「先做你家太子,再做我家太子。」又慇勤的攙她,「別對花落淚對月唏噓了,可憐見的花都謝了。」
孟扶搖推開之,做麵癱狀,長孫無極使個眼色,一邊的元寶大人立即恭謹的奔過來,將一塊點心高舉過頭,做溫良賢淑舉案齊眉狀。
孟扶搖瞟一眼,「嗯」一聲,拈起點心來慢慢吃了,元寶大人及長孫陛下都歡欣鼓舞——女王陛下賞臉了!
全天下最尊貴的孕婦女王陛下賞臉了!
孕婦!
是的,孕婦。
最尊貴最寶貝也最悲慘最混沌的孕婦。
當一個將洞房花燭夜碧玉破瓜時看得十分神聖的人,從棺材裏恢復意識,一陣激情擁吻後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大腹便便,馬上就快生了——這真是無與倫比的極品悲慘。
孟扶搖的臉,自那以後就沒晴天過。
沒有洞房花燭,沒有溫馨蜜月,沒有小生命著落溫暖眠床的欣喜,沒有聆聽胎動體驗血脈延續的幸福,沒有陪著孩子經歷他的著床、成長、人生裏所有的第一次歷程,前一秒還覺得自己是少女,下一秒便要瓜熟蒂落,實在太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了!
於是那日,當闊別孟扶搖九個月的元寶大人在神殿門口眨巴著眼睛看見邁出地宮青麵獠牙的孟扶搖時,內心裏頓時發出感觸良深的歎息——孟女王就是與眾不同啊……瞬間便完成了一個由體態輕盈的未婚少女轉向滿臉蝴蝶斑未婚先孕大媽的滄海桑田。
滄海桑田的孟女王,陷入了人生裏難得的傲嬌期,看鼠鼠可惡,看狐狐無恥,看某男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發現自己的悲慘狀態後在棺材裏便掐住了他大吼:「哪來的娃!誰塞的!」
長孫皇帝很好脾氣的告訴她:「八月十五,元懿殿,你拉下了我的衣服……」
「停!」孕婦立刻掐斷陛下憧憬的回憶,大喝:「我不要!」
陛下十分平靜,答:「我要。」
孟扶搖冷笑:「由不得你,我的娃我做主。」
陛下微笑:「可是這孩子是我一直在養,已經認了我這個爹。」他怡然伸手往孟扶搖肚子上輕輕一擱,果然某「已經認了別人做爹」的娃立刻心有靈犀的動了動。
孟扶搖先是被那胎動驚得恍惚了一霎,暈暈然的想起自己有娃了,自己的娃已經會橫身側踹了,那感受真奇妙……隨即忽然醒過神,怒髮衝冠——什麼玩意!老娘肚子裏長出來的娃,你摸幾下就算你的了?
橫眉豎目的孕婦讓陛下十分委屈,歎息:「我養這個娃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原本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辟榖」有成,除了喝水外,吃不吃東西已經不那麼重要,一枚神殿「定元丹」,可以讓兩人都進入龜息狀態,然而孟扶搖再次穿回來時,因為回來太遲,長孫無極有點支持不住,最後引魂時出了點岔子,導致孟扶搖又多睡了幾個月才醒,這下便有些麻煩,胎兒可不會「破九霄」,如何在孟扶搖龜息狀態下維持住孩子的健康成長,長孫無極煞費苦心,長青神山能用上的諸般靈草奇藥全用了,能想出來的辦法全使了,幸虧孟扶搖這個身體的體質,在宗越長久的靈藥浸淫下十分非凡,換一個人,這孩子也八成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