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3)

「很簡單,這次選秀不是普通的選秀女,層次很高,直接補齊四妃,為將來的後位做準備,所以這萃芳齋中,總共隻住了八位女子,都是攝政王的遠親或親信的後代,朕宮中已經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細作,原有四妃中賢妃淑妃都是攝政王的人,這些妃子朕可以不寵信不理會,但是皇後一旦立了,按照軒轅規例,皇後覲見皇帝不受限製,且每月必須召幸四次以上,朕的自由將大大受限,所以這個皇後,不能給她們做,最起碼現在不能。」

孟扶搖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個過路客,我走了以後呢?」

「那到時候再說,誰知道你捨得不捨得走呢?」軒轅旻笑得若有深意,「再說你這個皇後或貴妃哪有可能這麼輕鬆呢?我的賢妃和淑妃,還指望你給解決呢。」

孟扶搖懶懶打個嗬欠,心道老娘真是好命,連宮鬥都輪上了。

「為什麼選這個宇文紫?」

「她是攝政王遠親,八人中血脈和他最近,偏偏住得和他最遠的一個,來自軒轅北境的長寧府,其餘七人,都是攝政王親信家的女兒,在昆京住,很多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唯獨對宇文紫,熟悉程度不會太高,唯一可以鑽的空子,而且……」軒轅旻眨眨眼晴,「我最近對她非常寵愛,天天臨幸,她給我愛得爬不起床,誰都沒機會熟悉她。」

「軒轅晟對你一點防備都沒有?」孟扶搖當作沒看見這個傢夥曖昧的神情,轉移話題問,「他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空子給你鑽?」

「哪來的空子?」軒轅旻微笑,「宮中上下幾乎都是他的人,八個秀女也都是他的人,很安全啊。」他瞇起眼晴,狐狸般狡黠的笑,「不過人不在多,有用就行,朕在這宮中長大,這麼多年,還盤不下自己的一點傢俬?」

「何況,攝政王殿下最近很忙。」軒轅旻媚笑著,手指一點孟扶搖,「他要操心刺客,還要操心他家的小郡主。」

「軒轅韻怎麼了?」孟扶搖挑眉,不會吧,他對兔子郡主也下手了?

「一點小病而已。」軒轅旻笑,「他家寶貝實在看守得緊,撬點縫真是不容易咧。」

孟扶搖也懶得問他怎麼撬縫了,這些陰謀佈局她自己就是箇中高手,軒轅晟心機與武力兼具,唯一的弱點就是這個女兒,不對她下手對誰下手?

「別玩死她……挺好的一孩子。」孟扶搖歎氣,「否則你可別怪我不好好幫你。」

「你這人真奇怪,不相幹的人你也要管。」軒轅旻挑眉看她,「不合格的皇後。」

孟扶搖微笑,站起就走,「那你另請高明吧。」

「你不想知道宗越在哪了?」

孟扶搖回身,挑眉。

「我也不知道。」軒轅旻坦然無辜的攤手。

孟扶搖對他惡狠狠揮拳。

「……但是你當了皇後,合我二人之力,還怕找不出一個人來?」

孟扶搖哼了一聲,抓起那卷資料,突然微笑著回頭,對一直默然不語的暗魅道:「春梅,還不去給你家小姐、未來的皇後娘娘我倒茶?」

「……」

當晚新版「宇文紫」便和「春梅」留在了那間小院,到得晚間,暗魅傷勢果然開始發作,他咬牙不發一聲,人卻在榻上翻覆不安,孟扶搖一夜未睡,忙著替他換藥降溫餵水,見他熱度過高,幹脆解了他衣服一點點慢慢幫他拭身,她前世是個常常照顧病人的人,搬弄起來手法純熟,到得這時候,也不用避什麼男女之防了,她眼裏隻有病人而已。

沾了涼水的巾帕從光滑細膩肌骨晶瑩的身體上緩緩遊走而過,拭去汗水時也漸漸帶走體內燃燒的高熱,暗魅漸漸安靜下來,神智似乎也恢復了幾分,孟扶搖擦到他胸前時,他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孟扶搖的手。

為了避免尷尬,室內沒點燈,孟扶搖冷不防被抓,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咬她手指,暗魅卻輕輕將她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嘴裏喃喃的說了一句什麼,孟扶搖沒聽清,湊近了去聽,剛剛靠近,濃鬱而清逸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沖得她心中一跳,這才想起他衣衫不整,靠近了實在太曖昧,趕緊又躲開。

她半彎身在榻前,手掌被暗魅緊緊壓住,貼近了他的心,感覺到掌下砰砰跳動,急而促,像湍急的溪水流過無聲的靜夜,帶著難以言說的沉靜和收斂,在廣闊的大地上引起深沉的共鳴,孟扶搖心又跳了跳,剎那間彷彿和掌心下的心跳同一頻率——一樣的心情,不一樣的心事,這冬夜涼風瑟瑟,吹不破此刻深埋的寂寞和心驚。

孟扶搖抿著唇,伸手去撥他的手,暗魅卻突然自己放開了她,與此同時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孟扶搖一驚,以為他醒了,仔細看他眼睫翕動,額頭掙紮出滴滴汗珠,依舊處於半昏迷狀態,孟扶搖坐在黑暗裏,抓著濕巾久久的凝視著他,想他又是沉浸在什麼樣的夢中,以至於發出這樣一聲無奈又蒼涼的歎息。

後半夜時她見暗魅很衰弱,決定用真氣替他療傷,真氣寶貴,在這步步危機的地方耗費了是很危險的事,但是孟扶搖沒有多考慮,再寶貴,也沒有健康重要,暗魅好起來,他們不就可以更加自由?再說這樣看著他受罪,她孟大王那點良心,老是氾濫也很難受哇。

誰知她手掌按在暗魅後心,剛想傳送真力過去,暗魅身子突然一震,似是於混沌中察覺了她的意圖,體內立即生出抗力,孟扶搖送了三次,三次被彈開,眼見他拒不接受,這樣僵持下去反而害他不能好好休養,隻好罷手。

這一夜,她始終未曾合眼,在沒點燈的室內靜靜注視暗魅背影起伏的身線,聽得他呼吸漸漸由急促轉為悠長平靜,知道難關已過,忍不住也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三天後,孟扶搖版「宇文紫」正式上任了。

第三天的晚上,軒轅旻交給了她完工的人皮麵具,孟扶搖一邊易容一邊鄙視軒轅旻:「你丫什麼速度,做個麵具要三天,害我骨頭都睡扁了。」

軒轅旻立即伸手:「我摸摸,我摸摸。」被孟扶搖狠狠踩之。

萃芳齋隔間小間裏睡著暗魅,當然他現在是宇文紫秀女的貼身侍女春梅,「春梅」個子太高,難以掩飾,所以「宇文紫」一痊癒,「春梅」便因為「侍候小姐太過疲累」病倒,孟扶搖曾憂心過這也拖不了多久,暗魅卻道他再休養幾日,每日便勉強可以維持縮骨半個時辰,到時候如果有需要「春梅」出場的場合,應該可以應付了。

軒轅旻有次竄到隔間去看暗魅,隨即回頭古怪的打量孟扶搖的黑眼圈,醋意十足的翹起蘭花指:「你們倆個,晝夜宣淫是不是?朕有次夜禦七女,也沒衰成這樣!」

「是是是,你金槍不倒雄風無敵,實實在在的一夜七次狼。」孟扶搖將之踹出,「拜託,你今天已經『臨幸』過我了,再幸,我就要被舌刀醋海淹沒了。」

「那很好啊,正好見識下你的功夫。」軒轅旻興奮地甩水袖,撒嬌,「我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絕對是個後宮殺手……好人,什麼時候再揍我次?」

「現在!」孟扶搖一腳踩翻,乒乒乓乓。

終於將高興得哼哼唧唧的兔兒爺皇帝給打發走,孟扶搖「吱呀」一聲打開緊閉三天的門,扶著腰,「艱難而得意的」、「步履維艱」的,以一個火辣受寵的趾高氣昂秀女姿態,走向了陽光下,隔院探頭探腦的那些複雜目光中。

孟大王終於以其彪悍做作的一跨步,將她的軒轅彪悍宮鬥生涯,正式拉開帷幕……

「這不是紫姐姐嗎?聽說最近身子欠佳?現在可大好了?」果不其然,孟扶搖還沒走出她的院子,就「恰好」有位美人香風繚繞的「路過」,站定了腳步,笑盈盈的慰問,隻是那笑,浮在眉梢眼角,怎麼看都透著假。

此女性急,鎮定功夫不足,演技三流——鑒定完畢。

「哎呀……勞承姐姐動問,總算是好了些。」孟扶搖愁眉不展,扶腰大歎,「真是……折騰人咧……」

最後一句說得輕悄,卻立即讓那女子變了臉色,仰臉一哼,斜瞟著孟扶搖:「紫姐姐好生輕狂,隻是卻怕好花雖開,有人折卻無人賞,到時萬一黜落出宮,這殘花敗柳之身,卻又能嫁誰呢?」

「花姐姐說得很有道理。」孟扶搖恍然大悟,蹙眉思索,半晌一拍手道:「實在不成,嫁與你爹,京中花家老相最是風流,十房妻妾個個滋潤得油光水滑,我去做那十一房,好歹花姐姐你還得喚我聲娘。」

「你——無恥!」花姑娘俏臉鐵青,拂袖而去。

孟扶搖懶洋洋攤手,太沒戰鬥力了,鬱悶。

卻有人輕輕一笑,道:「平日裏少見紫姐姐,不知道姐姐口舌功夫這等厲害來著。」

孟扶搖一轉頭,籐蘿花架下素衣女子端莊的向她笑,此笑容十分之標準,嘴角掠起三十度,微露半顆晶瑩糯米牙,從角度到弧度都十分之完美。

此女鎮靜,潛伏一旁伺機窺測,眼神冷靜笑容合理,演技定能至中上水準——鑒定完畢。

「雪姐姐客氣了,妹妹我一向是見人說人話,逢鬼……亂說話。」孟扶搖笑得謙虛,「不如雪姐姐書香貴第出身,最是大家風範。」

「再怎麼大家風範,也不及紫姐姐蒙受君寵榮耀之萬一。」禦史大夫簡易石之女簡雪,很關切的看了看孟扶搖的臉,輕移蓮步過來,揮手命侍女送上一個提籃。

「都是些補身的東西,姐姐氣色不甚好,千萬記得珍重玉體。」

孟扶搖瞟過那提籃,沒接,微笑道:「多謝姐姐好意,小安——」

前幾日奉軒轅旻之命接引他們的太監轉了出來,現在他是侍候孟扶搖的貼身太監,默默躬身一禮,孟扶搖道:「姐姐這個提籃著實好看,想必是京中名匠製作,我生受了禮物已經不好意思,哪裏還好連姐姐心愛的籃子都奪了去,小安你去拿我屋子裏上次禦賜的雙魚籐籃來,順便將陛下給的珍珠養顏粉附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