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脫衣禦敵

孟扶搖剛才奔逃開去,元昭詡看著她輕盈的身影飛鳥般溶入秋季山巒淺黃疊翠之中,無聲的笑了笑,隨即漫步向太傅馬前踱去。

「您車駕慢慢走,和齊尋意拉扯著去燕京,我帶她先走,省得總處於那些人視線範圍內,惹出什麼事來。」

老太傅瞇著老眼看著元昭詡,神色宛如看待自己十分滿意的子侄,捋鬚微笑。

「去哪裏?」

「也是燕京,我此來就是藉著您出使太淵給太淵皇帝慶壽之機,和齊尋意打打交道,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嗬嗬……由您。」

「而且我聽說,這次慶壽,他……也來了。」

「啊?他不是一直被軟禁在天煞京城內的嗎?天煞皇帝肯放他出來?」

「蛟龍困於野,不過一時,但有契機,必將騰起。」元昭詡轉身,若有所思的看向天際之西,神色裏幾分嚮往幾分笑意,越發神采光耀,「而卷掠五洲,扶搖四海之大風,已將起……」

「我們為什麼要脫離大部隊?」孟扶搖動作麻利的支起火堆生火,將獵來的野雞利落的用匕首剝皮,「還有,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走?」

元昭詡倚在一株老樹下,舒舒服服躺著,身下墊著潔淨的落葉,元寶大人撅著屁股,還在吭哧吭哧的扒拉落葉,不住討好的往主子身下堆。

它扒拉的姿勢古怪而惡劣,麵對著元昭詡,將樹葉往他身前推,肥短的後腿將破敗的葉子和灰土向後蹬,它後麵坐著的是孟扶搖。

孟扶搖一開始不想總是和一隻小心眼的寵物計較,連吃了幾口灰之後發覺某些動物不懂見好就收膽子太肥腦子太瘦,於是從野雞上撕下一條腿肉,趁元寶不注意,惡狠狠往它嘴裏一塞。

於是某素食動物立刻狼奔到河邊去漱口了,火堆旁終於清淨。

元昭詡這才回答她的問話。

「如果你願意整天被幾條狼盯著,你可以選擇慢慢走,還有,我好像沒說要你和我一起走,你自己跟過來的。」

孟扶搖想了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不由訕訕道,「誰叫從玄元山去燕京的路隻有一條。」

元昭詡含笑瞟她一眼,不想提醒這個自欺欺人的傢夥,其實還有別的路可以去燕京的。

火堆裏樹枝燃燒得辟啪作響,映得兩人的臉色酡紅如醉,空氣中有一種熱烈的因子在蒸騰,令得遠處樹梢上高掛的清冷的月色,都似乎溫暖了幾分。

對麵,含笑的男子長眉微挑,眸和發都黑得華光瀲灩,一線紅唇卻又比那火光更為灼紅,眉目鮮明如畫,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含恨九泉。

孟扶搖含恨九泉的端坐,眼觀鼻鼻觀心,不想總是被絕色誘發心律失常。

尤其當那絕色總用含滿興味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一次次梭巡的時候。

坐了一陣覺得實在憋悶得難受,孟扶搖霍地站起來,道,「我去散步。」

元昭詡抬頭看看夜色,再看看四周黑沉沉的樹林,實在不忍提醒她,這個散步的借口,有點滑稽。

孟扶搖被他帶著笑意的了然眼光看得不爽,大聲道,「我去唱歌。」

這回元昭詡挑起眉,眼神疑惑,孟扶搖得意洋洋一笑,去「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