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如畫,便這一詞,就可將這男子的容顏涵擴的淋漓盡致。
溪流娟娟,激起浪花朵朵,時而碰至溪中石子,便韻起了淡淡白霧,加配著早間空氣的清新與淡美。更將這美景與美人彙為一體。景中有人,人美如畫。
男子雙眼微閉,雙手合十,唅至丹田。他已經在溪邊打坐了一晚了。衣襟有著露珠漸濕的痕跡。
男子身著一席黑衣,綢緞加飾,黑如潑墨般的秀發輕柔躺至雙肩,依著後背,長及腰段。
突的一聲枯葉被人踩碎之音傳來,男子緊急撤功,將人皮麵具從胸口拿出,從眼睛,眉眼,鼻梁,下至嘴唇,下頜,將薄如蟬翼的麵具緊貼至自己的皮膚,這樣,才不會被人看出。隻是,一切動作,經過男子聽到聲音到來人距自己十步之遙,這時間足夠男子完成,可還未及男子將麵具貼至鼻梁,男子便感覺到一股氣流湧動,隻距他十步之遙。男子心中一動,如此時間,便距自己十步之遙,可見來人功力之高,甚至,超過了自己。
男子當機立斷,麵具已經行不通了,立即將麵具摘下,收回,站立起身子,轉身看到底何人,隨著轉身之際,男子那長袖之下的手暗自催動起內力,以防萬一。來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一切都得以完全為好。
男子轉身之際,來人剛剛站定,兩人相距十步,定定相視。
“不知公子何人,可也有一句。‘先到先得’這一說吧!”男子審視了來人一眼,這人身著白衣卻戴一黑色麵具,麵具襄刻暗金色圖文,那字那圖似是遠古字圖,幽蕩著遠古氣暈。
來人似乎也未想到此處竟然還會有人,眼中一摸詫異轉瞬即逝,沒想到自己感觸力居然下降至如此地步,十步,居然隻能在十步之遙才能感觸到人體的存在,若換成以往,十步,變成了自己的死亡。來人思及此,雙眼如鋒,如脫弦的弓箭般銳利看向溪邊的男子。首先,便是那麵容就使得來人雙眼微怔,人如玉,世無雙。明眸皓齒,繡著雅致的竹葉為底,雖為一席黑衣長袍,卻和那頭頂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姿態懶散,看似軟弱無能,但來人可看清了男子眼中所暗含的鋒銳與狡捷。
兩人互相審視隻不過一瞬,來人聽男子那慵懶無力之音,而卻語句中蘊含之意。不由得心中微謹,想至此,來人也心中一動,能讓自己心中提起如此警覺,可真是多年不見,心中更是湧起一股不由而來的興奮與好奇之意。
而男子顯然想到的與來人不一樣。來人站定,雙腿微分,腳尖朝外,扣劍的手白皙,根據自己前世在特種兵訓練所得的經驗來說,必定是個劍客高手……不,不對,他的無名指與中指卻沒有繭,他,必定是不常練劍,而卻拿劍,必定是想隱瞞他的來曆與武功的擅長。男子不由得心驚,如此算計籌謀,這人必定是來曆不凡。男子心中隱隱覺得這會是個大麻煩,心中沒有來人的好奇與興奮,隻有想擺脫麻煩之意。
“寒雲溪,以寒為名,以其雲霧繚繞為音,兩者相疊為其名‘寒雲溪’,百年前東晉大亂,以天冷山為界分東西兩晉,百年間各國征戰,最終此溪歸於昌平國,落於昌平國國都赫羸,你所站之地,是寒雲溪,是赫羸城,是昌平國。何來是你得之說呢?”來人不慌不忙,細細說出了寒雲溪的曆史,眼中銳利不失分毫。
男子聽此,心中從來人的回答中有些思量,心中有數,卻也不敢貿然全部下定論。來人的一切都是虛無,是真是假還有待考慮,男子聽來人回答,其聲音似空穀幽蘭,卻暗藏低雅,音色中偶有一絲淩厲尊貴以及自信之調。
男子心中一笑,他如此說,真好掉到自己所設的文字陷阱中,以自己觀察,此人必定心氣高揚,說的不好聽的話就是太過驕傲自滿,若再對話幾個回合,他必定會在言語上輸掉,再加上他的性格,必定會自動請辭的。男子心中思量萬千,臉上卻不露半分。
“那公子是想和在下搶地盤了?”
來人聽此,也不動怒。眼中卻滑過一絲笑意。正欲再言,幾股黑暗氣息突然圍來。
男子也心中同時有所察覺,不由得更惱怒。昨天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我爹的暗衛,自己女扮男裝來到了這兒,可被這人擾了修煉,還來不及戴上自己的麵具。想到這兒,寧笑雲苦笑不已,本以為隻要擺脫了來人那個白衣男子就好,沒想到還有他所帶來的大麻煩。自己一直深居簡出,被那個愛女如命的爹保護的天衣無縫,而且自己如今這容貌從未給除了自己逝去的娘以外任何人所看到,再加上自己雖然經常來寒雲溪練功,但卻會隨時更換地點,從這三點來說,來的人必定是來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