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麽說是很久之前看過的文,顧棲池偏過頭,將目光對準了寒暄中心的顧予寧。
他眼底的嘲諷之色絲毫不加掩飾,將手中的香檳丟棄在一旁。
香檳杯與桌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鬧出的動靜不大不小,卻也足夠引人注目。
顧棲池扯了下緊扣的襯衫,新鮮的空氣納入五髒六腑,他撇開眼,漫不經心地回答著顧父的話:“的確沒有。”
“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父親大人,我要先行離開了。”
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顧父在原地火冒三丈。
身體的燥熱向上攀登,顧棲池眼底一片水光瀲灩,額上也沁出了一層薄汗。
他穿來很久了,卻一直被困在原身的殼子裏,一遍又一遍看著原身走上書中既定的道路,一次又一次地黑化、作妖,然後走向死亡結局。
他無能為力,隻能冷眼旁觀這荒誕的一切。
可實在是太久了,他被關在顧棲池的身體裏,已經數不清有多久。
一年?
兩年?
又或者是五年、十年?
他就這樣被鎖在原身的軀殼裏,艱難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理智,漫長黑暗的孤獨時光幾乎要將他逼瘋。
他看著自己的靈魂在這具腐朽的身體裏掙紮不休,卻無能為力,甚至絕望地想象過自殺,妄圖結束這荒誕的一切。
可沒有用,他無法掌控這具身體,火海身亡之後,他依舊會重複回到十六歲進入顧家的那一天,清醒地看著這具身體的主人走上從前的道路,繼續開啟重複無休止的折磨。
想到這裏,顧棲池深吸了一口氣,嘴唇勾起,斂下瀲灩的眸光,虛虛依靠在正在上攀的電梯扶手上。
被困了這麽久,他本來已經不抱有什麽希望了,原本以為要在這具軀殼裏困上一輩子,沒想到僵持的世界突然被打破,他回到了顧予寧給他下藥的這一天,第一次有了掌握這具身體的能力。
指尖隨著他的意識蜷縮,有些僵直,卻能完整的做出動作。
顧棲池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
雖然時機不太對,但是他很喜歡。
電梯的數字一下接一下的跳躍,終於到達頂樓之時,叮的一響。
顧棲池努力摸索著自己提前訂好的房間,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高大的陰翳。
他被納入了一個滾燙又堅硬的懷抱之中,對方好像和他遭遇了一樣的困窘,炙熱的氣息沿著他的後頸一下一下的擦過。
“唔——”
顧棲池無力地仰起頭,被灼得通紅的眼尾掠起一道弧光,修長的脖頸拉直,扯出一道鋒利的弧度。
漂亮的驚人。
喉結滾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對方的氣息更加不穩,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