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不由覺得頭疼,自己隻想著要見見母親,可誰知道竟又給穆佳荷盯上了。
對此,她心存顧慮,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她要做什麼,這樣也好對症下藥。
雖然無奈,她也隻能轉身下了樓,然而在人群之中尋了許久,卻是沒有半點穆佳荷的蹤影。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鬼!
家禾變得有些不安起來,她這次過來就帶了紫草同師傅兩個人,師傅如今應當在門外等著她們好驅車回家,便隻有紫草一個人,若是穆佳荷今天有意針對自己,自己也就如同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
到底還是大意了!
她正憂心忡忡,突然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驚的家禾猛地打了個激靈。
“誰?!”她警惕的撇過頭去,隻見女子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毫不客氣的說:“去湖東畔的亭子,我們姑娘在那兒等著你。”
是環佩!一如往昔的眉眼,一絲不苟從不帶笑的麵容,家禾心念一動,幾乎可以隔著衣物隱約感覺到環佩手上厚重的繭子。
那是一雙習武之人的手,不僅皮膚粗糲,手指的關節也有些微微的變形,似乎是長年握劍所留下來的痕跡。這雙手看起來比前世的這個時候還要滄桑一些,顯然是平日裏練武練習的十分刻苦。
可惜她卻幾乎荒廢了。
家禾歎息一聲,想到穆佳荷,之前在京都,她曾經仔細觀察過,對方走路也罷,雙手也罷,都並不像是習武之人,更何況那人前世從來不喜歡這些,這樣想來,環佩為何如此努力,也就不難猜了。
唉……若不是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環境,她很想問她一聲,過得好麼?
環佩被家禾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老實說她打心底對這位文七姑娘還是心存感激的,因為當初在京都自己被景王關起來的時候,聽說是她助了少爺一臂之力,隻是一碼歸一碼,自家主子的吩咐她當然不能拒絕,隻得對家禾又說了一遍:“姑娘還是快點過去吧,否則過會子遲了,怕是路不好走。”
已經急的開始催促她了,家禾澀然一笑,恢複了清明,也不回答環佩的話,隻是扭頭就向著城東的湖畔走去。
還未靠近,她就遠遠的看到亭子裏中的石桌旁邊坐著一個身段窈窕的少女,輕薄的麵紗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這雙眼睛此時此刻卻流露出自己十分不熟悉的敵意、忌憚甚至還有憎惡等等複雜的情緒。
家禾立刻就提高了警惕,當初在京都的時候雖然算不上自己的底盤,但她也到底占了先機,所以事事不用擔心被人暗算,但是這回她的優勢全然沒有,就不得不小心提防了。她一麵提醒著自己一麵緩步移向亭子的方向,亭中端坐著的穆佳荷也看到了自己,眸子陡然彎了彎,像是在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
“好久不見,文七姑娘。”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親昵,卻讓家禾渾身都不自在。
她十分不習慣對方用自己的聲音以這樣的口吻說話。
“真的是穆姑娘!”家禾假裝驚訝的加快了步子,一口氣小跑過來,努力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自然的微笑:“還真的是你,我方才在樓上就瞅著很像,沒想到真是你,哎呀,果然是緣分。”
既然對方要跟她玩虛的,自己就奉陪到底。
穆佳荷的眸底就劃過了一絲冷意,她危險的眯了眯眼,故意道:“這麼說來,甄世子是沒跟您說了?”
“你是說甄琢?怎麼,他現在正在雲陽城中麼?”家禾滿是驚訝的表情在穆佳荷看起來很是礙眼,她不由得冷笑一聲,有些沉不住氣。
“文七姑娘這樣裝有什麼意思,難道方才你沒見到世子爺麼?他去見你,我可是幫了不少忙呢。”
果然自己所料的不差,家禾暗自思忖,看來甄琢在這雲陽城中果然處處受製於人,所以才要想辦法借助外力,想來也是這個時候穆佳荷冒了出來。
家禾笑容不改,從容不迫的開口:“穆姑娘說的是什麼我可聽不懂,你是說世子爺也在這園子裏麼?要不一會兒咱們當麵去瞧瞧,順便問問他你都安排了什麼?”
“你!”穆佳荷很是生氣,剛想罵家禾不識好歹,卻猛然間想起哥哥的叮囑,務必不能透露風聲,而且還要當麵對質,豈不是讓甄琢來嫉恨她。
果然……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穆佳荷深吸一口氣,暗想不論眼前這具身體裏住的是不是前世那個眼中釘肉中刺,自己都絕不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