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徠。
是我的名字。
我在美國舊金山,參加我留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張美珍的婚禮。
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晚上,張美珍邀請我們幾個好友一起聚會。
剛剛喝了一些酒,我跑去陽台透氣,倚靠在陽台的欄杆上,頭頂是一輪殘月,我觀望著臨街來往的路人。
莫妮卡從屋裏走出來,從口袋裏摸出煙盒,自己點燃一根,又遞給我一根。
我接過來。
“在想什麼?”莫妮卡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美國女孩,但是跟我們混了四五年,學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吸了口煙:“沒想什麼,隻是覺得一眨眼的瞬間,身邊的朋友都結婚了。”
“是的,我有同樣的感觸。”莫妮卡去年未婚先孕,今年年初才辦的婚禮,到現在孩子已經滿一歲了。
我沒說話,莫妮卡繼續說:“就像我和我的姐姐,我們經常坐在陽台抽煙,彼此訴說婚姻生活的苦難,抽完煙,我們還是各自回家,繼續照顧自己的孩子。”
“時間過的太快了,仿佛昨天我們還一起上課。”我說。
莫妮卡的煙燃盡,她熄滅煙頭。
我問她:“對於婚姻,你後悔過嗎?”
莫妮卡外頭看我:“後悔過,但是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是婚姻帶給我最大的幸福。”
我沒有說話。
“你呢?”莫妮卡反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你今年已經二十七了。”
是啊,我已經二十七了。
莫妮卡掰著手指頭數:“來美國留學兩年,工作三年,你從未有過男人。”
我頓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
“我要回國了。”
該回去了。
我同莫妮卡一行人告別,回到了國內。
正值四月初,刺眼的太陽光夾雜著一絲微弱的冷風,使我對這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去往我五年沒回過的家。
上了車,我坐在後座,車內廣播播報著今天的新聞:“酒店……文旅局……婚禮。”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廣播卡頓著隻能聽清幾個字。
我皺了皺眉頭,司機從後視鏡觀察我:“是不是太吵了,我這就關了,這兩天這個車載廣播壞了沒修。”
司機訕訕地解釋,我搖搖頭說:“沒事。”
“姑娘你剛回國嗎?”司機問我。
“是的。”
司機倒是很熱情,“這幾年咱們這變化可大了,規劃了好幾個景區,文旅局新上任的局長把咱們這宣傳的可好了,這不人今天正好結婚……”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司機師傅,在包裏翻騰著家裏鑰匙。
“姑娘,到了。”
我往車窗外看去,老舊的小區大門,保安亭坐著一個打瞌睡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