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就是因爲這個,才拒絕我的?!」範炎霸的聲音裏隱約有些顫抖。
柳沐雨怕冷似地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艱難地點點頭:「我不能生……不能嫁給你……我是柳家的詛咒,我……我會讓範家受辱,消翳……消翳和我的身體一樣,無法給範家傳宗接代,你……你會恨我!」
「傻柳兒!」猛然將柳沐雨整個抱進懷裏,範炎霸欣喜得略帶顫抖,「爺愛你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
捧起柳沐雨滿是淚水的小臉,範炎霸在他眼上、唇上、眉心灑下輕吻:「小傻瓜,爺從小就遇到算命先生,說爺是斷根之命,福壽財俱全,但命火過旺燒斷了子孫根脈,所謂富貴至極無以爲繼,可你給了爺子嗣,這已經是天賜的恩德,爺又怎會恨你!畸形怎麽了?我就是愛你這獨特的身子,消翳是爺的孩子,是潘陽郡王世子,誰敢說他是詛咒?誰敢汙蔑範家威儀?傻柳兒,你隻知道自己難過,可曾想過我是否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呃……是小事?」柳沐雨哽咽得直打嗝,瞪著水亮亮的眼睛,無辜地看著範炎霸,引得範炎霸又控製不住地狠狠吻住他的小嘴兒,親了半天才鬆開。
「笨柳兒,隻要你答應跟爺回潘陽,做爺的郡王妃,其他的都是小事!」
「可……可是……這個孩子,可能也是個……怪物……」柳沐雨遲疑地覆住小腹。
「什麽怪物?!爺可不許你這樣說咱們的孩子!佛家說菩薩就是亦男亦女之身,咱們的孩子是小菩薩,不許你再說什麽詛咒、畸形的,你和消翳,還有你肚子裏的寶寶,都是我範炎霸最重要的寶貝,誰若是敢讓你們受半點委屈,爺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看範炎霸那副無賴流氓的霸道樣子,柳沐雨終於破涕爲笑,範炎霸隻覺得好像眼前出現雨後的彩虹一般,看得不覺癡傻了。
「柳兒……爺隻想讓你天天這樣笑,沒有一絲煩惱……你想造福百姓,那潘陽郡的所有百姓都歸你治理,爺早就將府裏的那些夫人公子全都遣散了,以後整個郡王府,隻有你一個女主人……不不,隻有你一個大主管……柳兒,隻要你高興,爺什麽都聽你的!」
靠在範炎霸的身上吸了吸依然發酸的鼻子,柳沐雨小聲說:「炎……那我……我想等箭樓修好,再回潘陽……」
範炎霸咬咬牙:「好!都依娘子!」
柳沐雨的要求當然沒能被采納,本身以男子之身懷胎就危險重重,而懷孕初期更是最要小心的日子。範老將軍和老夫人得到消息,不過幾日便趕到平遙關,當著衆官吏的麵,浩浩蕩蕩地接走了他家未來的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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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隆二十五年
皇帝頒布詔書,範炎霸鎮南有功,封護國公,世襲罔替,賜太後義女清揚公主柳氏沐雨予範炎霸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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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上,一幫紈絝子弟聚在一團,推杯換盞,聲色犬馬。
賀允文起身推著身邊的漂亮歌姬道:「來來來,你們這幫沒眼色的,還不快給範郡王敬酒?!範郡王自打三個月前大婚之後,便成了‘妻管嚴’,被那公主夫人看得是嚴上加嚴……好不容易今日能出來風流一場,你們這些騷蹄子還不拿出渾身的本事,讓郡王爺嚐嚐野花兒的銷魂?!」
「賀兄說得對!」林世衝也跟著起哄,將自己身邊陪酒的花娘也推向範炎霸,「都去,都去!都給我去伺候郡王爺!」
範炎霸全身僵硬地捏著酒杯,這些花娘歌姬身上的香粉味,熏得他頭疼,範炎霸不由得思念起柳沐雨下身那股清甜的騷水味兒……每每一聞到,就能讓他迅速發情!
可是……他家柳兒身體單薄,如今又是懷胎之初,柴夏子翻著他那雙瞎眼睛,當著範老將軍和老夫人的麵,嚴厲警告自己——禁止房事!可這三個月來,隻能看不能吃,簡直快憋死他了!
想當初,他範炎霸一杆金槍夜挑八娘……是何其威風?!如今,卻如老僧辟穀,真正的一點兒葷腥都不沾,範炎霸心中懊惱,幹脆衝出來,叫上一幫往日的狐朋狗友喝酒解悶,可是看著周圍的庸脂俗粉,這酒喝得真是越喝越悶!
「什麽家花野花……在你範爺爺眼裏,隻有我家柳兒最最妖嬈甜美……」帶著三分酒意,範炎霸眯著眼,酒杯指著賀允文和林世衝,「你當我出來是尋花問柳的?這些庸脂俗粉和我家娘子比起來,簡直連糞土都不如!」
林世衝和賀允文驚訝地長大嘴巴,第一次聽到花中霸王範炎霸說出如此情有獨鍾的話……那清揚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把範炎霸這樣暮翠朝紅的花花公子,調教成任憑弱水三千 ,隻敢一瓢的癡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