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抵在顧言言額上,即將扣動的扳機昭示著她生命將迎來終點。
“組織下達命令了,你,留不得了。”
顧言言目光渙散,毫不在意地瞥著一旁倒在豪車旁的兩具屍體,她淡然地吸了口手中的煙,吞吐著煙霧,語氣頗為不耐道:
“少廢話,動手吧。”
“砰——”
伴著一聲槍響,男人將槍收入懷中大步離去,顧言言仍然睜著渙散的雙眼,隻是已經不在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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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身體...好累...”
顧言言流著淚,蜷縮的身體不斷顫抖著,過往令她心碎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撲向她,無法言喻的疲憊感令她窒息。
“結束吧...太累了,一切都畫上句號吧...”
忽然,一個僧人出現在她麵前,那人麵若慈佛,雙目溫柔地注視著顧言言,聲音空靈。
“我早已說過,你犯了業報...如今因果相抵,你也算得放下了...”
顧言言根本無力睜開雙眼,她隻希望一切都快點結束,這一世走這一遭已經讓她傷痕累累了,可在她意識彌留之際卻聽見那僧人低喃:
“天之驕子,這一世,你且放下吧...”
忽然回憶的浪潮變得幹涸,強大的充盈感促使顧言言猛地睜開了雙眼,她撲騰一下坐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裏是...?”
顧言言低頭看向自己尚且白嫩細膩的掌心,身下是熟悉卻又陌生的粗糙灰色床單,還能聞到些她曾經常用的廉價洗衣粉味。
她有些疑惑,複抬起頭環顧了下四周,直到看見桌上那張和奶奶的合照她才恍然大悟:這裏是顧家!是她在顧家住了十五年的那間雜物間!
顧言言慌慌張張地從床上坐起身走向桌邊,她拿起那張擦得幹幹淨淨的合照,淚水不知不覺間就湧了出來。
自從她收購了顧家把顧家大宅拆遷之後,她多少個夜裏都在悔恨沒能拿上這張合照,這張和這世上唯一一個給過她愛的人的合照。
顧言言淚流滿麵,白皙的指尖不斷摩挲著照片上老人慈祥的笑臉。
“奶奶...言言找到你了...言言終於找到你了...”
可她來不及多看幾眼,身後的門便被人重重拉開:
“顧言言!你有完沒完,不就拿了你個項鏈玩嗎你還要矯情多久?難道要我每天都來提醒你一遍去把我的作業寫完麼?你...”
顧泠泠小臉冷峻,麵色不耐地重重推開門,小嘴喋喋不休地抱怨著,卻在看見顧言言流滿眼淚的臉時愣住了。
顧言言也沒想到顧泠泠會突然進到她房間裏來,看見她穿著的那套粉色高訂連衣裙她馬上回想起來,顧泠泠曾穿著這套裙子去參加了許氏大公子的生日會。
許氏的大公子許澤是A市富人圈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曾經的許氏集團無論財力還是權力都是穩壓顧氏一頭的,顧泠泠這種如同顧氏夫婦一般的極盡功利之人必然要想盡辦法接近許氏的人。
自己應該已經死在組織殺手的槍下了,但當下是在這個時間節點,那麼隻能說明她顧言言,重生了!
顧言言隻是思索了片刻便立馬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後不緊不慢地擦著麵上未幹的淚痕,顧泠泠見她有所動作,也緩過神來嗤笑一聲,嘲諷道:
“怎麼?又想這該死的偏心老太婆了?砸了她送你的項鏈,委屈地偷偷在房間抹眼淚?”
顧言言冷冷地看了眼顧泠泠,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嬌豔的小臉此刻寫滿了不屑,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前世的她這時還不敢頂撞顧泠泠,在顧家的十五年間受盡了欺淩,隻是顧言言忽然想起後來她收購顧家,顧泠泠蓬頭垢麵地被她送進監獄裏,最後痛苦地哭喊著被她當作移動靶子找樂子時的搞笑模樣,她忍不住輕笑了聲。
“笑什麼?瘋了?先去把作業給我寫了,我可沒空寫這些無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