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月餅了!又圓又大的月餅!”一男子在自家攤後大聲吆喝著,邊招呼前來買月餅的客人。對麵的中年婦女也不甘落後,亮足嗓音,大聲回應:“買柚子啦!又大又甜的柚子!”連喝了幾聲,買月餅的聽了立刻又回敬幾聲,生怕路人被她那具有魔力的聲音誘走似的。
黃小思幾人來到了集市便分開了,自個買自個的物品去了。這會兒,苗兒走在前頭,每路過一個攤子都停下來瞧幾瞧,瞧上眼的物品就拿起來,細看一番後才輕輕放回。黃小思則跟在後頭,東瞧西瞧,顯然心思沒在前麵賣的物品上。兩人逛了一會,隻聽後邊傳來“咕咕”兩聲,少女回頭一看,隻見少年摸著肚子,尷尬地笑了笑。
“小思哥哥!你也太不爭氣了吧,剛逛了一會就餓成這樣!”少女打趣道。殊不知,兩人都還沒吃早飯,隻是這女人逛起街來如同不知饑累,男人卻沒這本事。見少年沒說話,少女又接著道:“小思哥哥,你自己先去買些包子吃吧!我還不餓!”
少年“嗯”了一聲,便要掉頭往回走,卻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說話的少女。
“喏,給你銀子!小思哥哥,你是不是餓暈啦!”少女邊說邊塞銀子到少年手中。少年“嘿嘿”笑了兩聲,把銀子往懷裏一揣,丟下一句:“那苗兒你自己閑逛會,等下我在跟上。”便消失了。
黃小思走了一段路,瞧見一群人,圍著前麵那堵牆不知看些什麼,便往人群裏鑽,三下兩除二地就到了前麵,抬頭一看,卻是一張告示。大概意思是商隊招人,有意者到某地報名。黃小思瞧著清楚後,又一彎腰鑽入人堆,背對著人群再次消失了身影。
此時,已是隅中,過了巳時一刻。少女手上已提了些果菜,仍然不見少年找來,兩人分開也有半個時辰左右了。少女想著少年應該正在趕來,放緩腳步走了一會,仍不見少年蹤影。瞧見前方有一處茶攤,便提著東西走了過去,找了個麵朝剛走來方向的位置,打算歇會兒,順便要些茶水解渴。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見街角處出現一個少年,手裏拿著個包裹,東張西望。少女見了他,放下茶碗,先前臉上透露著的那焦急的神色這才散了去,站起來對著少年又是招手,又是混喊。少年很快瞧見了這邊招手的少女,便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到了桌前,見有茶水,便跟夥計再討了個碗。少年也不等夥計幫倒茶,自個提起茶壺,自個倒了一大碗,“咕咯咕咯”喝了起來,喉結跟著一動一動地,便喝光了一大碗。少女瞧他這樣,也不急著問,待他放下碗,才不快不慢地問道:“小思哥哥!你這是被人追趕過來麼?”
少年也不答話,提起茶壺正要斟上,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摁住,“哼!你不說明緣由,休想再喝!”少女邊說邊盯著少年的眼睛,將他的一舉一動盡瞧眼裏。少年看了她一眼,緩緩放下茶壺,咳了兩聲,“其實剛才我……”,正要說下去時,突然改口道:“說來話長,給我再喝一碗茶,再慢慢跟你道明。”少女這回倒是沒阻攔,待他喝了兩口茶,隻聽道:“情況是這樣的,我去買包子路上,瞧見一群人圍著,似乎在看些好玩的東西,很是熱鬧,便過去瞧了幾瞧,卻是鬥雞比賽。我就停下來觀看了一陣,”少年說完又喝了口茶水,之後又將兩隻鬥雞鬥得如何威風,鬥得如何精彩,最後哪隻贏了等細節說得惟妙惟肖,仿佛那兩隻鬥雞就在茶桌上相鬥,他隻是在那裏像向旁人解說。聽得少女時而掩嘴,時而瞪大眼睛,時而張大嘴巴,聽到緊張生動處,竟情不自禁地拍掌呐喊。引來其他桌喝茶的客人紛紛投眼過來,若不是少年及時阻止,恐怕立即引來大罵瘋子之類的閑言碎語。
兩人閑談了一回,將買來的包子分吃完後,茶水也喝的差不多時,便由少年提著買來的果菜,又逛了一會,買了些其他家物。碰巧遇見幾個之前同來的同村,便又結伴回去了。剛走了一段路,從路邊草叢竄出一物,圍著少年的腳轉了幾圈,不停搖著尾巴,抬眼望著少年,滿是祈求食物的模樣,少年也不理會,隻顧著走。這東西竟然衝著他“汪汪”叫了兩聲,撕咬著少年褲腳。少年也不顧旁人看著,一腳將它撩翻在地,嘴裏嚷了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幾人身後,傳來小狗“嗚嗚”的聲音。卻沒人回頭理它,不多時,便又見它從另一側的草叢竄了出來,跑在前頭,隻是再也沒有上去圍著少年轉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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