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思,給我回來!”
一個中年婦人的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得有些可怕的小村落。
她低聲咕噥:“該死的小思,跑哪裏去了,也不幫你娘燒飯,回來非得打斷你兩條腿不可。”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補充道:“折了腿看你還敢不敢亂跑。”說完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走進木屋不見了。
小路上,一個少女追著一個少年,邊跑邊喊“小思哥哥,等等我。”那聲音有一股說不出的悅耳動聽,讓人聽了便想再聽第二聲。可惜少年似乎沒聽到,一股勁地向著那隱約可見的木屋跑去。
突然少年身後傳來了“啪”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少女“嗚嗚”的哭聲。少年急忙止住了步伐,轉身朝少女摔跤的地方跑去,臉上滿是愧疚之情。
“我的乖妹妹,都怪哥哥不好,傷著你了吧?”
“不,這不能怪哥哥。怪就怪我笨手笨腳的,拖累了哥哥。”
“妹妹千萬別這麼說,下次哥哥再也不會不等妹妹你了。”說完背起少女,朝木屋走去。
那少年姓黃,名小思,是炎黃兩族傳至今日的黃帝一脈。在族裏是小字輩,父親在他出生之時隻是簡單地加了個思字,便有了這個名字。隻可惜他家這脈延續到小思這代,已是人丁單薄,香火時有難延之險。
那少女幼少年兩歲,芳齡十四,正值豆蔻年華,名蕭然。他父親跟小思父親是世交。在她還小時就時常跟著小思一起玩耍,時至今日已有十幾年了。故兩人可謂青梅竹馬。想那李白的《長幹行》“郎騎竹馬來,繞床弄清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用在兩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那少年為剛才的事頗感自責,故一路上言語不多,實在非得回答時,才偶爾應上幾句。倒是少女一直說些樂事替他開解。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剛才那時隱時現的木屋前。
“娘,我回來了。”小思喊道,私下卻轉過頭在小然耳邊低聲叮囑,臉上透露著七分祈求,三分擔憂。
“你這該死的小思,我真的白養你十幾年了,娘不在也不知道燒飯。想氣死你娘嗎?"邊說邊從木屋走出來,臉上透著幾許關懷,先前的怒氣已消了大半。
瞧見兒子背上的小然,臉色頓時變得比天上的雲還快。曆聲道:“小思,你給我從頭道來,這是怎麼回事?”不等小思解釋,又柔聲對小然道:“小然,沒事吧,是不是小思哥哥又欺負你了,你盡管說實話,伯母一定幫你教訓他一頓。”
小然本想照實說了,聽到“教訓”二字,怕她的小思哥哥真的挨他娘打可就不好了,又想到剛才小思先前囑咐的“你要是跟我娘說我欺負你,我以後可不帶你去玩了。”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小思哥哥他……”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來,那小思的心也跟著一緊,想著要是她真供出來的話,自己這回非被打斷一條腿不成。
“小思哥哥他沒欺負我,是我不小心摔的,我沒事的。還得謝謝小思哥哥背我回來呢。”說完偷偷擰了小思一下,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照哥哥的話說了,以後哥哥可不許不理我哦。”
小思壓在心上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用一隻手搔著後腦勺,咧開嘴道:“嗬嗬,謝就不用了,保護小然妹妹是我應該的嘛。”
小思他娘見小然這麼說,於是對小思道:“小思,那你快點把小然背回她家吧,別讓蕭伯母擔心了。”說完朝木屋走回,繼續燒飯去了。
小思見他娘走回木屋,這才完全鬆了口氣,對小然道:“我送你回家吧,別讓你娘擔心了。”
他們兩家離得並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
“娘,我回來了。”小然喊道。過了半響,仍然不見有人回答。兩人同時“咦”了一聲,還是小思先開了口“說不定你娘上山去了。”小然“嗯”了一聲,道:“傻哥哥,那你還背著我站在門外等什麼,進我家去吧。”小思這才醒悟過來,推開門,走進屋中,又拉上門,將小然背回她的閨房,輕輕放下。其實按當地的習俗,男子一般是不給進女子閨房的,但兩人自小一起玩耍到大,兩人間的感情甚深。小然於這些規矩並不看重,他覺得隻要她的小思哥哥喜歡來玩,其他的才不重要呢。況且家中自從她父親到外麵經商後,唯一經常出入的男子就是小思了,這要歸於小思時常到她家幫她們母女做些簡單的體力活。
小然連道了幾聲謝,小思則坐到她床頭,撫摸著她的頭發,道:“傻丫頭,謝什麼,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摔的。”說完問小然拿些藥酒,塗在她劃破皮的傷口上,問道:“現在還疼嗎?”小然忍著疼,臉上卻露著笑容道:“不疼。”“隻要你願意陪我玩,這些疼又算什麼呢。”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頭卻是這麼想的,小思哪裏知道女孩子心思,隻顧著傻笑“嗬嗬,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