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之下,在一顆顆微弱路燈下,四月份的天氣,伴隨著涼風輕輕拂過,正有一位身穿藍色的單薄衣裳,黑色牛仔褲,發絲淩亂,麵容憔悴的男子,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仔細一瞧卻顯得十分滄桑,如同有四五十歲那般,像大多數打工人一般,獨自一人走在道路旁。
叮叮叮,口袋裏手機鈴聲響了十幾秒,右手不耐煩的掏出手機,本就心情沉重,剛好有個發泄的,於是蕭河便大聲喊道:誰呀,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喲喲喲,小子,今天硬氣了,不過,趕快把房租交了,不然就收拾東西滾”,聲音有些粗礦,電話的另一頭是一位中年婦女,她不耐煩的指著蕭河不停地咒罵道:
蕭河將手機緩緩拿下,任由電話中罵聲不斷,假裝做聽不見,他不能掛斷,更不能反抗,因為在這陌生的城市,就那麼一間小破屋是自己的棲身之地,弄不好等下就被趕出門外了。
電話的另一頭聲音又加重了,“喂喂喂,別裝聽不見啊,告訴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隨著鈴聲響起,滴滴滴“終於停下了”
向四周望了望,除了周圍熟悉的四景,再無其他的,便攤坐在路邊,點上一根絕望煙,心情好像緩解了許多,仰望著這片寂靜夜空,除了一輪暗月,可謂是一片漆黑,蕭河的心情正如那般枯寂。
回想這麼些年生活的不如意,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現在混得就連房租都交不起。
眼前一閃,一輛紅色小汽車一晃而過,車窗旁的一個小男孩透過車窗注視著蕭河,也許是內心有些同情,也許是其他的吧。
爸爸你看那有個人,他好可憐啊”車上的男孩的父親隨意地看了一眼反光鏡。
一臉不耐煩說:管他幹嘛!你不努力學習,長大了也會變成那樣,垃圾,社會人渣。
紅色小車一晃而過,蕭河也隻是聽見車裏人稀稀疏疏的零碎聲的交談聲。
幽靜,微涼,冷淡,蕭河繼續起身沿著路邊走著,鈴聲又響起,叮叮叮,接上電話,心想又是那死肥婆房東的電話。
突然,電話的一頭傳來一聲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河兒,你怎麼啦,幾個月沒給家裏回點消息。
在此刻意外的聽見母親的聲音,有些心暖卻又心疼,“媽媽,這段時間忙著談大生意呢,時間有些緊張,有些忘了”
哈哈“媽,我很好呢,我在這兒跟著老板,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可幸福了,哈哈,放心吧!你二老要保重身體噢
咳咳,那就好,孩子啊,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啦!你準備啥時候回家啊?我跟你爸老了,想來看看你,又不識字,去不了,一年也見不到你一次麵,挺想你的。
媽,你怎麼了?怎麼咳嗽了?
沒事,媽染了一點風寒,過幾天就好了,別擔心,我剛跟你說的事,你啥時候回來啊?我跟你爸都挺想你的
蕭河沉思了一會兒“好像自己已經幾年沒回去了,每次媽媽打電話來,每次我都答應著回去,但每次我總找各種不回去的借口,總害怕回去看見父母,自己那麼沒出息,在外欠了許多債”
但聽著母親蒼老的聲音,蕭河的心裏萬分沉痛:媽,我答應你,今年一定回家過年,還有我想吃小時候的豬腳燉蘿卜。
隔著那麼遠的通話,此時,母親高興的淚水一直流淌著,“兒子終於要回來了”。
蕭河此時的眼中,那再也封不住的淚水,一直往下流,也許這世間永遠牽掛自己不會嫌棄自己的,無論自己走多久、跑多遠,也就隻有父母了吧,果然,還是人間煙火才是最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