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擦臉的成文柏手上動作一頓,默不作聲地聽著她罵。
喬安雖然沒帶一個髒字,但是罵得很難聽。
負心漢渣男之類的,更是已經罵到成文柏都聽膩了!
可是,成文柏一點也不難受,反而心疼喬安如此真情。
若他能有一個清白的身世,他也有一個敢大膽接受這份愛意的理由了。
可如今,喬安明明有更好的歸宿,他不願意成為絆腳石,寧可做窩囊廢。
成文柏對喬安的愛發乎情,止乎理,替她整理好了衣物之後,便轉身要離開。
忽然,他又聽見喬安哭了起來。
扭頭一看,卻見喬安仍舊沒有清醒。
隻不過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正順著眼角潸然而下。
她哭得傷心難過,分外悲情。
幾近哽咽地說道:“死渣男成文柏!你知不知道趙沛已經向我求親了!”
“之前為了氣你,我才特意與他走得近了些,沒想到把自己玩進去了!”
“郡王府可不是我能得罪的,不然又要打我板子要把我活活打死了!我隻怕真是要嫁進去做趙沛的小妾了!”
“啊,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可惡!可惡!可惡至極!”
聽著喬安滿含憤怒的聲音,成文柏心裏抽疼,久久不能釋懷。
……
第二天一大早,世子趙沛便去找喬安。
他想邀請喬安去郡王府做客,不是以屬下的名義,而是以姑娘家的身份。
隨著鹽堿地被治理好,魚蝦蟹成功賣出了高價,郡王對喬安的看法也發
生了改變,便主動提及了此事。
趙沛自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喬安,將此事告訴她。
但是到了安置下屬的院落,卻被告知,喬安一大早便走了。
趙沛的臉色陰沉,將開門的官員嚇了一跳。
他訕訕地說道,“世子爺,如今已經是年假了,魚塘裏的事情也忙完了,喬糧官應該是回桐城過年了。”
說著,他又解釋,“如今,天寒地凍,路難走得很,誰不想回家過個團圓年呢!今兒一大早,桐城不少官員都走了呢。”
趙沛不會對無辜之人胡亂發火,揮手讓官員退下了。
心腹阿生提著熱乎乎的豆糕,傻愣愣地問趙沛:“世子爺,喬糧官走了,這可怎麼辦呀?”
趙沛臉色陰沉,從牙縫裏冷冷擠出一個字:“追!”
……
此時。
幾十裏外的官道上,喬安駕著馬車,捧著熱乎乎的烤紅薯,正往桐城趕。
平遂郡她自然是不能呆的,不然這個年隻怕都過不去,就要被趙沛捉進府裏了,索性直接跑路。
旁邊有人說道,“安安,你回馬車裏吃紅薯吧!我來駕車!”
喬安冷冷看了一眼死纏爛打鑽進了馬車的成文柏,沒好氣地說道:“你那瘦弱身子骨駕車?還是算了吧!”
她的語氣不屑,但說的卻是實話。
如今天寒地凍,成文柏一不小心又感染了風寒,稍微一吸冷風便咳個不停。
一旁的書童著急地說道:“還是我來吧!喬糧官,您進馬車休
息會兒!”
這將近一年時間,書童的夥食都不錯,如今已經擺脫了那個瘦瘦弱弱的外形,頗有幾分小夥子獨有的硬朗線條了。
喬安瞄了他一眼,這才放心地移開了位置,給他塞了個熱乎乎的烤紅薯,然後鑽進了馬車。
喬安剛進來,成文柏便殷切地將一杯熱茶遞了過來。
她默不作聲地接了過來,表情平淡地喝著。
最近,趙沛逼得她越發急迫,喬安心裏就越埋怨成文柏的不坦誠。
或許,兩人是真的不合適。
喬安想要的是坦誠相待,一起度過難關。
但是成文柏,隻是自以為是地做著對她好的事兒。
喬安忍著心頭的酸澀,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