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直接將髒水往曹軍身上潑,張寧聽了也沒有拆穿的意思,隻是連連冷哼,卻並不作答。而張燕也是上前幾步,一邊走一邊說道:“當然,琅琊宮使者來訪,我也不得不見,張姑娘也應該知道,無論當年的情況到底是如何,琅琊宮所代表的,始終是天下太平道正宗,我既是太平道子弟,又豈能不尊?當然了,當年天師的威名,我自是敬重,怠慢姑娘,實在是無奈之舉,並非對天師不敬!還請姑娘恕罪!”說完,張燕就是對著張寧雙手一合,躬身行禮,與之前輕佻的模樣完全是兩碼事。
或許是張燕的重禮,讓張寧的臉色也是稍稍好轉了一些,張寧也是同樣雙手合十,對張燕回禮,說道:“張大帥客氣了!小女子……”
“誒——!”張寧的話還未說完,張燕卻是挺直身子,對著張寧一擺手,說道:“張姑娘!張燕雖是粗人,但也知道尊師重道的道理!當年天師舉事,我義父遙敬天師為師,那天師就是張燕的師祖了!論輩分,張姑娘還是張燕的長輩!隻不過最後義父還是未能親自在天師麵前拜師,一直引為憾事!如今張燕不敢越禮稱呼張姑娘為師叔,但張姑娘也不用喊我什麼張大帥!若是張姑娘看得起我張燕,直呼我名即可!”
與先前張燕的態度相比,現在張燕幾乎是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非常低了,張寧的臉上流露出感動的表情,連連對張燕回禮,說道:“不敢不敢!張大帥乃是小女子的前輩,小女子如何敢僭越?呃,若是張大帥不嫌棄,那小女子就尊稱大帥一聲兄長了!”
要張寧直呼張燕的名字,那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而張燕本意也沒有想要讓張寧這麼做。之所以會將姿態放低,完全就是為了讓張寧對自己放鬆戒備罷了。聽得張寧的話,張燕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卻是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了好半天,才是點頭說道:“這個,唉!如此,就這樣吧!那實在是張燕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張姑娘!請!”說著,張燕就是對著張寧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張寧入座。
“張兄客氣了!”張寧這次倒是不客氣,也是對著張燕比了個請的手勢,就直接在旁邊一側的座椅上入座,而張燕也是回到了自己的虎皮大椅上坐下。緊接著,張寧又是對張燕抱拳說道:“張兄!小女子此次來太行山拜訪,相比張兄也應該知道小女子的用意了吧!小女子欲為父報仇,推翻大漢,同時弘揚先父意願,建立黃天盛世!隻可惜小女子勢單力薄,還需張兄這樣的義士相助啊!”
對於張寧的請求,張燕自然早就知道了,隻不過對於張燕來說,張寧的這個請求根本沒有半點吸引力!張燕本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利益至上主義者,什麼推翻漢室,什麼建立黃天盛世,更不要說什麼為天下百姓做主,這些對於張燕來說,全都是狗屁!張燕的心裏隻想著能夠為自己撈足利益,甚至還想著能夠親自坐上那個傳聞中至高無上的座位!不過張寧對於張燕來說,卻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在張燕看來,張寧就是一個活招牌,能夠為張燕吸引天下間所有太平道的信徒,為己所用。
誠然,當年黃巾起義,最後黃巾軍一敗塗地,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都死於非命,對於天下間的太平道信徒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特別是這十多年來,各方諸侯雖然相互爭奪地盤,但對於分散在各地的黃巾餘孽的打擊卻是不予餘力。如今天下間,真正成氣候的太平道勢力,隻怕也就隻有張燕的黑山軍了。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太平道的信徒千千萬萬,絕對不是當年一戰就全部被消滅了,有很多隻是迫於朝廷的追殺,而不得不隱藏了起來。隻要有人能夠代表張角三兄弟振臂一呼,絕對能夠得到無數信徒的響應。而張燕就是打著這麼一個主意,以張角之女的名頭去號召天下的太平道信徒,定能夠事半功倍!
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張燕並沒有一口回絕了張寧的請求,而是笑嗬嗬地對張寧說道:“張姑娘放心吧!為了太平道的大業,為了黃天盛世,我張燕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說起相助,那就太客套了,隻要張姑娘定下計劃,張燕以及百萬黑山軍絕對以張姑娘為首,聽從張姑娘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