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彥浮生!
啪啪啪!
揚州知州霍北堯從金雕紋龍寶座上走下來,一邊走一邊鼓掌,對彥浮生讚不絕口。
“浮生的箭術又精進了,箭無虛發,招招直中人心!”
他重重地拍了拍彥浮生的肩。
霍北堯外表魁梧雄壯,傳聞中他能一拳能打死一頭成年熊,而如今,在他的重重一掌之下,彥浮生是紋絲不動,穩穩站立。
他把長弓交給旁邊的人,問他,“這些俘虜的話你也是聽到了,涼州那位,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究竟是動?還是不動?”
說起涼州,他眼尾下壓,語氣也壓低了些,透出些嚴肅與恨意。
霍北堯大掌一揮,豪氣幹雲,“動!不止涼州,就是上京城那位,我也要動上一動!若這天下一定要有一個主人的話,隻能是我霍北堯!也必須是我霍北堯!!!”
“浮生,跟著我,你彥家的仇,我一定替你報!將仇人千刀萬剮,以鮮血頭顱祭奠滿府亡魂!”
“多謝霍大人。”
遠方的篝火燃燒劈啪作響,開頭一場旗開得勝,霍北堯高興,拉著彥浮生頗有一副不醉不罷休的模樣。
其間,他發現了他腰間的一縷青絲。
“這是……你那小娘子的?”
彥浮生捧起腰間懸掛的一段青絲,冷厲的淺眸瞬間柔和下來。
那是昨夜他走之前,割了一小段她的發尾。
思念實在是太煎熬了。
沒找她之前,兩年不過是漫長無聊了些。
自從得到了她後,分開一刻也是思念蔓長,緊緊纏繞他的心髒,一牽一動皆是分別之痛。
也是因此,他擅自割了一段她的青絲,聊解相思之苦。
霍北堯一見他這樣,嘖嘖稱奇。
“嘖!往日無數美人千方百計爬你床都不見你萬分之一心動,今日再見你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我還真是一些好奇,你那位失蹤兩年的妻子究竟是長什麼模樣了!”
說起妻子,霍北堯始終有一疑問,“我記得,你以前說起你的家人,從未說過你有一個妻子啊?家中女眷……似乎隻有,母親,妹妹,還有一個嫁過來三年的嫂子。”
彥浮生臉上的柔情褪去,神情莫測,淺棕色的眸子強勢又寒戾,緊緊鎖定霍北堯,語氣重且沉,
“你記錯了,我不僅有妻子,還有二伯母。”
霍北堯眯了眯眼,不太喜歡他這幅攝人的表情,尤其是麵對他!
酒杯重重放下,晶瑩的酒水沿著杯沿濺起又滴落。
“彥浮生,我看你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
彥浮生長眸冷淡,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霍北堯一生狂妄,此刻竟也背後冒汗?
彥浮生還有大用,他輕易動不得,且也沒有一個好的理由。
他生氣之下胸膛起伏劇烈,砸杯霍然掀翻矮桌,跨步大步離開。
霍北堯走後,有下人進來收拾殘局,彥浮生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捏了捏青絲,也邁步出去了。
風的聲音糾纏在樹上,夜鳥的聲音糾集在天上。
彥浮生抬頭瞭望月亮,取下青絲置於唇邊,闔目。
猶如最虔誠的信徒。
任由夜風拂麵,細雨描麵。
放縱思念泛濫,心髒泛酸。
姐姐,這件事,你不會生氣的,對嗎?
少年一生坦蕩,唯於她一事上,犯了混。
奈何情難自禁,自抑潰敗。
縱使前路荊途,迎難而上知難而進便是他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