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想去抓起劍,卻怎麼握也握不住,顫抖的手臂上青筋交錯,想必他已經很努力的去讓自己依然強大,卻奈何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戰勝自己的身體。
“叔叔,是我。”來不及去撲滅火,Z小姐快步跑過去將東方不敗的身體扶正,並輕輕為他擦拭臉上的鮮血,心中很是心疼。大概東方不敗的身體如今已經到練習葵花寶典的極限了吧,如果再不阻止,等待他的走火入魔與死亡。
或者說,現在的東方不敗已經邁入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他的行為對比從前也變得更加詭異與直接,因為眼睛流著血的緣故,他看不見她,但知道是她後,他的手便不再去抓劍,而是抱住她,用盡最後所有的力氣,讓她更緊密的呆在自己懷中。
東方不敗的語言係統也好像發生了混亂,前言後語不搭調,絲毫沒有邏輯聯係,像是在自言自語著,聲音的調子與平常比起來頓挫頗為明顯,前一句說:“再過一個月又入秋了呢。”
後一句說:“盈盈,不要害怕,不要怕我……”說罷他反複親吻著任盈盈裸-露著的脖頸,在上麵留下一記記血吻,血滴在Z小姐的衣領上凝聚彙聚成河,濕了一大片前襟。
隨著親吻的動作,東方不敗七竅中的血好似流的更急了。Z小姐對著他吼著:“東方叔叔!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如果你再放任自己就會死的!”
“不用擔心,我不會死的。”東方不敗喃喃自語:“等到下個月我們還去後山摘果子。”
“還說不會死!我知道你走火入魔一定是因為葵花寶典,既然如此為何不停止練葵花寶典?它又不是什麼非有不可的東西,現在你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你還割舍不下嗎?!”
“不是我割舍不下。”他笑著,大量的血從唇角流了下來,思緒總是忽遠忽近,大概隨時都會暈過去。因為此時的神經已經變得不再敏感,他便沒有與Z小姐回避關於葵花寶典的問題:“我以為我一直修煉不好葵花寶典的原因是和從前修煉的武功產生了衝突,便廢掉了幾十年的武功,若是我不練葵花寶典,那我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功的廢人了,不能當日月神教的教主,不能繼續照顧你,也不能保護你。所以我不能瞻前顧後,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他十指插在任盈盈的發絲中,聲音病態的有些癡癲:“放心吧盈盈,因為我不可以死,就不會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會繼續照顧你的,直到你不願意為止。”
Z小姐怔住,不知如何與他說接下來的話才好。
原來他為了練葵花寶典將曾經的武功都廢掉了,才會如此執著於它。自廢武功的時候他也一定如往常一樣統領著教政,竟然如此自若,就算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暴漏給眾人也絲毫不畏懼。這樣一個人如果按照書中的情節走的話將是天地英才,舉世無雙,但卻因為她的插手變成現在這樣型容慘烈。
但是她不後悔,書裏的東方不敗最後也不過是被主角殺死的下場,絕代風華最終淪為主角的陪襯,現在的狀況看來還一切皆為可能,一定會有在他與任我行之間平衡的兩全之策。
Z小姐隻有往東方不敗的體內輸送內力,用真氣修複東方不敗體內的創傷。東方不敗的意識因她的輸功清醒了些,思緒也不再變得那麼遲鈍。他終於能睜開眼睛看Z小姐,紅霧散去,火焰般的光華之中,任盈盈正在為他傳送真氣,這真氣很渾厚,不是他了解的任盈盈具有的。
並且,這真氣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和葵花寶典的感覺很是相似。
他緩緩開口,盯著任盈盈問:“你怎麼會有內功的?”
雖然已經有了猜測,知道她可能瞞了他很多東西,心髒被抽搐的感覺牽引著跳動,但他問出話來的聲線卻尤為鎮定。
Z小姐歎了一口氣:“東方叔叔,我爹他現在還好嗎?”
東方不敗揚起嘴角自嘲,果然,她果然都知道。
慢慢的,他微揚起的嘴角慢慢擴大,轉而仰天長笑,如癲似狂,笑完了一場,被自己的血嗆住,又繼續笑。
“東方叔叔,你恨我瞞著你嗎?”遙想她和東方不敗的關係從非親非故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她曾經沒想到的。望著這樣的東方不敗,Z小姐心生愧疚,又感覺害怕,怕今天是自己叫東方不敗叔叔的最後一天,從此前途似夢,後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