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一位溫知府,便是其夫人薦了徐鶯前去侍奉太子的,此時見太子對徐鶯這般放在心上,心裏頗為得意,且佩服自家夫人看人的功夫。自家對徐鶯有引薦之恩,徐鶯若有這個運道能在東宮繼續得太子的寵,徐鶯自然會感激這份引薦之恩,於自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溫知府的得意藏不住,便直接露出了臉上來,側頭的時候看到他的上司知府孟大人正轉頭往西院的位置望去,麵上似帶沉思,以為他跟眾人是一樣的心思,便不由與他感慨了一句,道:“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卻為門上楣,誰說生個女兒家沒用,看這徐家可不就養了個好女兒,大人,您說是不是?”說著又暗暗可惜他沒有個年齡合適的女兒,若不然將她送到太子的身邊,說不好也有這位徐姑娘的運道。
若說起這位鄖陽知府孟大人,其原名孟文頫,字子瑞,本是元順十五年的榜眼,娶崇安侯府嫡出的大姑娘宋氏為妻。
孟大人是三甲出身,為官有道又手段圓滑,如今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便已經做到了正四品知府的位置,加之有得力的嶽家幫襯,誰都知道他在鄖陽府不過是為了曆練個資曆,以後肯定還是要往京中走的。
當初上一任的鄖陽知府乞骸致仕,突然空降了這麼一位年輕自己十幾歲甚至幾十歲的人來做自己的上司,鄖陽府裏的大部分地方官都是不服氣的。但是奈何人家手段了得,來了不過一年便做出了政績,加之大家也都明白他在鄖陽府做個一屆或兩屆就準備走人的,大家對他的敵意也就少了些,反而都願意交好這個上司。
孟文頫的心思自然不是如溫大人所想的那樣,隻是他也不解釋,回過頭來對著溫大人淺淺的笑了笑,當是默認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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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鸞氣哼哼從院子外麵回來的時候,徐鶯正跟徐田氏說起她這副身子的親爹徐秀才。
徐鶯問:“爹不曾說要和娘一起來?”
徐鶯問這話絕對不是因為關心徐秀才或想見他,而純粹是好奇。本來嘛,她就不是徐秀才的親女,想要讓她對他產生父子感情,也得他對她有愛女之情才行,但看徐秀才對她的態度,為了兩百兩銀子都能將她買去做妾的,這感情她可實在產生不起來。
隻是當初徐秀才知道她被選去侍奉太子的時候,徐秀才那個高興的勁兒,都差點讓人以為她是去做太子妃了。如今太子恩準她見家人,而徐秀才居然沒有鬧著要來,她死都不信。
聽見徐秀才的名字,徐田氏撇了撇嘴,不屑道:“他這幾日生了病,下不來床,自然沒法跟我一起來。”
徐鶯聽完便默了,她是知道徐田氏的手段的,弑夫她還沒那麼狠的心腸,但為了不讓他來搞破壞或跟她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她使個法子讓他“病”上幾天還是可以的。
徐田氏說到這裏卻也不再說了,不管怎麼說,徐秀才畢竟是鶯姐兒的生父,血濃於水。平時鶯姐兒對他再有抱怨,心裏怕也是念著他的。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他將她“賣”了去給孟大人做妾而病了一場,更因此移了性情。
她也不想說多了徐秀才的不好,讓孩子心裏難受,便也閉口不再談徐秀才。
而恰在這時,徐鸞氣匆匆的走了進來。
徐田氏見了,不由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又怎麼了,誰又招你惹你了?”
徐鸞撇了頭不說話,梨香則笑著解釋道:“剛剛太子殿下和幾位大人從院子外麵經過,二小姐見了,想去給殿下請安。隻是奴婢覺得,二小姐出去萬一衝撞了貴人不好,便將二小姐攔了下來。奴婢以下犯上,還請姑娘和夫人恕罪。”說完在地上跪了下來,對著徐鶯磕了一個頭。
徐田氏雖小民出身,但也能聽懂梨香話裏的意思,更別說心思剔透的徐鶯了。
徐田氏黑著臉看了徐鸞一眼,隻是礙著屋中有外人,到底不好說女兒的不是,便警告搬的對徐鸞道:“你呆在這裏陪我和你姐姐好好說說話,不要給人添麻煩。”
徐鶯自然不會當著徐田氏的麵說徐鸞什麼,隻是對跪在地上的梨香道:“你起來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你先下去。”
梨香道是,接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