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半夜,今夏睡得正舒服,被闖進來的侍女從床上硬生生的撈出來。
“姑娘,聖人有請。”
迷迷糊糊的梳洗完,坐在進宮的馬車上,路上灰蒙蒙的,天上的星子都還沒消幹淨。
今夏跪在禦書房外冷冰冰的地上,等著皇帝下朝。
這一跪,就從天蒙蒙亮一直跪到晌午。
腿已經麻了,也腫了,渾身僵的動彈不得。
隻要搖搖欲墜,就會有小黃門輕拍肩膀,讓她跪正。
待皇帝從禦書房議完事,今夏就差癱倒在地上了。
“民女參見陛下。”
“抬起頭來讓陛下瞧瞧。”有個體麵的公公在一旁吆喝。
眼前的男人看著正值中年,眉眼處能看出和張清翔八九分相似的地方。
腿跪的久了,有些不穩。
皇帝擺了擺手,一旁的小黃門連忙搬上來圓凳。
“姑娘請坐下說話。”
“聽說你要見孤?”
皇帝端起茶盞,用蓋子劃了劃茶沫。
“民女此次前來,是為謝過陛下的照拂。民女一直有一願,望陛下應允。民女想入寺修行,從此以後相伴青燈古佛,為大明祈福,為陛下祈福。”
“哦?為何突然想出家?大皇子很看重你。”
今夏背後一陣冷汗,這是在點自己呢,讓自己離張清翔遠遠的。
“民女隻是和大皇子很早以前有一段交情,陛下說笑了,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當大皇子的看重。如今天下安定,海晏河清,民女隻是一心想進寺為陛下祈福,為國祈福。”
“好一個祈福!”
皇帝往桌子上狠狠的頓了下茶盞,拂袖而去。
今夏坐在原地愣住了,側麵站著的小黃門走上前,不急不忙的收拾好茶杯,看著發愣的今夏,搖了搖頭。
“大人行個方便,陛下為何火氣這麼大。”
今夏湊上去,從懷裏掏出來個金鐲子。
“姑娘,奴不敢收。”小黃門擺擺手。
正在推搡間,之前見到皇帝身邊的那位體麵公公,拿著拂塵匆匆而來,一巴掌就扇在小黃門的臉上,大喝一聲:“大膽奴才,敢在禦書房造次。”
小黃門跪在地上捂著臉磕頭,公公卻轉身,像換了張臉似的,笑盈盈的看著今夏。
“姑娘請跟羽林衛走一趟吧。”
今夏看的身上直發毛,公公身後走來一隊手持刀劍的羽林衛,架著今夏往外走。
“等等,要帶我去哪?”話還沒問完就被一掌拍暈。
再醒來是在一間不透光的屋子裏,幾根蠟燭不明不滅的亮著,麵前是一排排擺好的刑具,遠處不時有慘叫聲傳過來。
想動手撓撓背,這才發現手腳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渾身動彈不得,柱子的側麵坐著一個端著茶碗的黑臉包公。
目光落在黑臉包公腰間那把佩劍上,今夏知道是遇著綁架自己的老熟人了。
黑臉包公見今夏醒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後一口吐在地上,狠踹了一腳跪在一旁的一個男人的心窩子。
“怎麼燒的水,這麼涼。”
男人吐出一口血,倒地上不動了,又來了幾個臉色鐵青的羽林衛,拖著倒地不起的男人下去了。
自始至終,黑包公都沒有和今夏講過一句話,隻是用眼神不停的打量她。
穿越之前經常錄法製節目的今夏非常清楚對方的用意,這是要從精神方麵瓦解自己,先讓自己崩潰,接下來才會開始審問。
“大哥,我到底是犯了啥錯?”
對麵的人不說話,就盯著她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今夏覺得自己站的頭暈目眩,兩個被綁著的胳膊逐漸僵硬麻木,肚子有點脹,想去小解一下,也正好放鬆放鬆,結果剛要開口,黑臉包公就被人叫走了。
從遠處踢踢踏踏走進來兩三個人,仔細一看,中間被扶著的那個是張清翔。
“快,快給鬆開。”
張清翔指了指今夏的胳膊,旁邊人遞來一個軟凳,張清翔就勢坐下。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張清翔臉色蒼白的吐出一句,待要繼續說下去,今夏捂著肚子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個——茅房在哪——”
一行人愣住了,直勾勾的看著今夏。
“我,我也第一次來這裏,還不太了解。你,你們去幫姑娘找,找下。”
張清翔的臉由白轉為紅,今夏黑著臉,心裏按不住的腹誹,都啥時候了,還害羞,人有三急,不過自己總是在關鍵時刻要三急。
待小解完,終於渾身鬆快了,今夏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和胳膊。
“大皇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請你務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