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水潤,雖然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踏足京城,可她還是點了點頭。
離別讓兩個孕婦都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揮手送別了長長一排車隊,眾人心中都有些空落落的。
熱鬧了幾個月的家裏,頓時變得冷清了幾分。
陶氏坐在墊了厚厚褥子的車座上,從車窗往外回看。
看著看著就突然歎了口氣。
“夫人,您別傷感了,以後總有機會再過來的。”月英勸說道,雖然她也知道,夫人生了孩子後,幾年內是騰不出時間跑那麼遠的鄂州來了。
陶氏瞥了她一眼,幽幽說道:“我是在歎,那麼多果實,我居然都沒能吃上。”
“……”月英唇角一僵,夫人是在看果樹呀。
“珍珠不是送了筐核桃給我麼,你去找些過來,咱們砸核桃吃。”陶氏示意道。
“……是。”不是剛吃完早飯沒多久麼,月英一腦門汗。
喚了趕車的車夫停車,月英下了馬車。
“怎麼啦?”蕭擎和蕭珺同時駕馬過來了。
“夫人要吃核桃,喚奴婢去取。”月英恭敬答道。
“……”
父子兩人臉上同時一僵,相互看了一眼,眼底都是無奈。
這才剛走出望林村的村口,她就開始找吃的了。
月英從另一輛車上,扒拉了一籃子核桃,回到車上,馬車才開始慢悠悠前行。
蕭擎駕馬駛在馬車旁,天氣熱,車廂的車窗都開著,他看著馬車內砸著核桃的陶氏,笑得很是無奈。
“給你。”忽略他臉上的苦笑,陶氏從窗戶內伸出了白皙細嫩的手,手心裏是半塊核桃仁。
“你吃吧。”蕭擎看著她略顯圓潤的臉,突然又覺著一陣幸福。
“給你的,快吃。”陶氏嗔了他一眼。
蕭擎伸手接過,放進了嘴裏,隻覺著核桃仁有些甜滋滋的。
陶氏衝他甜甜一笑,隨後眼珠骨碌碌轉了一下。
“你又打什麼鬼主意?”蕭擎一看她的樣子,不由警惕起來。
“哪有。”陶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沒有?那我去前麵看看。”蕭擎假裝要甩馬鞭。
“哎,哎,哎~”果然,陶氏馬上喊住了他。
蕭擎神色肅穆,一臉的黑胡茬顯得冷峻威嚴。
陶氏當然不怵他。
“嗯,明年珍珠要嫁到西北去了,以後可能會在西北待好長一段時間呢。”
“然後呢?”蕭擎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然後啊,呃,以後有機會,我也去西北看看吧。”陶氏朝他抿嘴一笑。
蕭擎頓時覺著牙疼。
“西北苦寒,戰亂又多,那邊民風彪悍,山匪亂民也多,平常人沒事誰都不會去那邊的。”
他苦口婆心勸說道。
卻收到陶氏的白眼一枚,“你當我是那些隻會道聽途說內宅婦人呀,人家睿王在西北苦心經營了十餘年,治下百姓的生活比好些地方都安生多了。”
蕭擎一噎,“那你也去不了,孩子生下來以後,還那麼小,你能帶著孩子到處跑呀。”
“我沒說現在去呀,人家珍珠也還沒成親呢,我是說,以後有機會可以去看看。”陶氏又白了他一眼。
蕭擎就覺得頭疼,“你砸你的核桃吃吧,那麼遠的事情,就別想了。”
說著,拍馬跑到前麵領路,不想再理她。
等到孩子生出來以後,她可能就忘了這件事情了。
都說孕婦忘性大,她不會記得的,嗯,肯定不會記得的。
蕭擎抹了把額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