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極其自然,就像是在說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蘇敬澤越發摸不著頭腦:“你把我當什麼了?我何時準你在我床上躺了?”
趙軒睿看起來似乎有點冷,兩隻手抱了抱肩膀,蘇敬澤抿著嘴,哼了一聲,到底是躺了下去,趙軒睿嘴角的笑意越發大了,往蘇敬澤跟前靠了靠,聞到了他身上清淺的香味才覺得舒服了起來,蓋著蘇敬澤的被子,枕著蘇敬澤的枕頭深吸了一口氣:“你也往我跟前靠靠,你這被子不夠大,別沒蓋嚴實了。”
蘇敬澤閉著眼睛道:“您的被子大,您去蓋便是了,何必來我這裏。”
趙軒睿往蘇敬澤跟前擠了擠:“被子在大又如何,不是跟你同床共枕,就是在奢華也一文不值。”
蘇敬澤閉著眼睛不說話,他猜不來趙軒睿這忽然舉動的意思,隻是趙軒睿忽然挨的這個近,竟讓他有些安心的感覺,他閉上眼困意就悄悄襲來、
趙軒睿又何嚐不是如此,聞著蘇敬澤身上的味道,他前所未有的心安,來自未來的未知的或者已知的危險和恐懼,刹那間消散,他垂下眼睛去看蘇敬澤,卻發現他竟然淺淺的睡著了,那長長的睫毛恬靜安然,他的心也恬靜起來,眼眸裏盛著濃烈的笑意,伸手攬住蘇敬澤尚且綿軟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額頭,在前所未有的安寧中緩緩入睡。
被窩裏還留著幾縷熟悉的味道,人卻早已經不知去向,蘇敬澤有些茫然的坐起身,烏發披在身後像一件溫暖的披風,遮擋著晨起的清冷,他捂著自己的心口發了一會呆。
天漸漸亮了起來,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越過窗欞一直照進了屋子,他白淨細長的手指尚且有幾分幼稚線條,在陽光下有些透明,前世種種早已經灰飛煙滅,連心境都變了,他早就是蘇敬澤了。細碎的腳步聲拉回了蘇敬澤的思緒,雲兒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外麵露氣當很濃重,雲兒的發髻上還有帶著幾滴露珠。
“少爺醒了,也不叫奴婢,奴婢侍候少爺洗漱。”
蘇敬澤點了點頭,隨口道:“芷文今兒怎麼還未來?往常他都起的早的。”
“鶯兒昨晚上讓人出去看,等了好些時辰也沒見回來,剛剛我又打發人去看了,想來一會就回來了。”
蘇敬澤手上頓了頓:“莫不是我父親罰了他了?”
“若真有這事情,院子裏的人早早的就來說,哪裏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少爺是多想了。”
這到也是,蘇敬澤自手頭上有了銀兩,對下人賞賜一向豐厚,在加上蘇武的看重,這府裏沒有一個人不巴結蘇敬澤的。
錦然的腳步有些慌張,看見雲兒在裏麵侍候,就停住了腳步,雲兒看了一眼蘇敬澤行了一禮退了下去,關上了房門。
蘇敬澤喝了一口鹽水:“難得你也有失了分寸的時候。”
錦然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芷文在老爺的屋子裏留了一整夜,剛剛才被老爺的小廝送回來,他不讓人進去看視。”
蘇敬澤手裏的杯子掉在了厚重的地毯上:“你在說一次。”
“少爺,我不說,你也聽清楚了,芷文出事了。”
蘇武尚未穿上外衣,隻穿著絲綢裏衣在榻上躺著,宿醉縱欲,正頭痛欲裂,幾個姨娘要進來侍候都被他打發了,如今到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若不是敬澤跟前得意的人,便是要了也沒有什麼,隻是那孩子看著並不大情願,隻怕敬澤是要不歡喜了。
隻是未免也太像白澤了,像的他以為時光回流,白澤又回來了,像的連他堅硬的心也軟了。
蘇敬澤站在芷文的門口使勁的拍門:“芷文,你說句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在不吭聲,我便進來了。”
蘇敬澤已經作勢要進去了,芷文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他臉色有些蒼白,披散著一頭長發,赤腳站在地上,看著蘇敬澤:“少爺我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