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也許隻是友情。但我守了很多很多年,細細數來大概有12年。
關於同桌有許多故事,翻開第一頁,真巧是關於我自己的。太久遠了,隻記得那時我們已經是同桌了。他是體育委員,而我是個子最小的,排隊跑步跟在他後麵,一個透明的倒黴蛋。厚厚的劉海蓋在額頭,穿著土土的衣服,門牙缺了一小截,像個矮蘑菇。
一開始不是很熟,每天都是有禮貌地打招呼,也僅限於此。
每天早上的一句:同桌,你來了啊!吃飯了嗎?
每天晚上一句:同桌,拜拜,明天見。
後來熟起來是因為我摔了一跤,撲通一聲摔倒在他旁邊。
那天天氣挺好的,天上飄著胖胖的雲。很像書裏描繪的風和日麗。
我一邊跑,一邊無聊地抬頭望天上的雲。有的雲胖乎乎的像個調皮的娃娃,好似跟著我也在一起跑。有的雲一大團連著一小團。啥都不像,不過也很好看。像棉花糖,甜甜的,軟軟的。不自覺咽了一口空氣,搖搖腦袋。
沒一會,左眼皮跳了幾下。我長籲一口氣,小聲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同桌的步伐頓了一下,就隻有一下下。然後跑步的速度就加快了,快了一點點。這讓原本體力不支的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隻能加快步伐,庫茨庫茨,心髒砰砰砰跳。
我再沒功夫再默念口訣了。
過了一會兒,右眼皮不爭氣地跟著跳。重複之前走過的路,百忙之中,我還是抽出一念心神小聲默念: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財。沒有災,沒有災。
眼看快到樹蔭下,我在心裏歡呼:啊啊啊,終於快到了!
猛然間後麵的同學一下踩中我的鞋後跟,鞋被她踩掉了。沒有防備的我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前撲去,胡亂揮舞雙手。希望我能揮出一雙翅膀。
前麵的體育課代表也就是我同桌靈活一閃,雖然我也沒指望他能扶我一把。
但是他賤賤地回頭說了一句:“艾瑪呀,還好我閃得快!”這時人群傳出一陣哄笑,不知道是笑他還是我。我的臉飛快的紅了,比西紅柿差不了多少。因為臉熱熱的,一下燒到耳根。
於是我在心裏默默給他畫了個小圈圈,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愛好記錄美好生活。
撲倒在地上後,我一個鯉魚打挺,飛快的爬起來。找到我的鞋,一溜煙穿上。
隨即一群人圍了過來,在一聲聲的:你沒事吧!淹沒我矮小的事跡後。
一個簡單的後撤步,我淡定回答:“沒事沒事,沒事沒事。”攥緊手心,把流血的位置偷偷藏起來。最後,忍著膝蓋上的細微刺痛過了一節體育課。
忍著忍著,到了自由活動時間。一個人在樹蔭下坐著,拿紙小心擦著手心半幹涸的血跡。那時,剛剛轉到這個學校。沒有之前的好朋友,一切都是陌生的樣子。沒有滿山遍野絢爛的小野花,也沒有古樸簡單的房屋。這裏有高樓,卻沒有我想要的小破屋。
隻有天上的雲是一樣的,一樣的胖乎乎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