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你願意跟媽媽走嗎?”張少卿走後約莫半小時,安藍才找到女兒談話。
糖糖半天不吱聲,顯然她並不是很願意。
“媽媽一個人會過得更好!我在這裏也挺好,爸爸現在也每天好好工作,媽媽為什麼不願意留下?”糖糖低著頭,手中的筆在紙上搖曳生輝。
“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你還小,不懂!等你再大一點兒,再大一點就會明白的。”安藍以為女兒會歡欣雀躍的想要跟自己離開,但她似乎忘記了,她們已經分別四年多了,孩子也已經長大懂事了。
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灌輸,已經在孩子心裏對眼前的母親充滿厭惡與恨。
安藍沒有哭,這個結果她也早有心理準備。隻是她不會就此放棄。公司那邊也在催促她快點兒回去,看來也是時候了。
第二天,他們去領了證。她沒有要任何撫養費,隻要女兒。張少卿自然欣喜的答應了,女兒雖不是特別開心。但是多少也還是希望跟自己的母親一起生活的。安藍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寒暑假想回Z市都由著她。
日子過得平凡繁瑣,安藍帶著女兒回到Y市後和高英傑表明態度,此生不再戀愛也不會再嫁人為妻,高英傑便自覺的選擇了離開不再打擾。
安藍每天奔波在工作,孩子,家務的瑣碎生活中。不過短短五年時間,她身材開始發福,好在女兒成績優異,自己收入也還不錯。日子倒也簡單且幸福。
安藍也經曆了孩子的叛逆期,為了孩子的學習,也熬過了失業期。N年後,女兒大學畢業,選擇了和安藍同樣的職業。安藍時常會開著高英傑留下的車去自駕遊。
在安藍68歲的這一年夏天,安藍獨自一人離開了Y市去了烏爾其漢。原本安越(安藍女兒,後期改姓安)打算同母親一起去的,但是被安藍拒絕了。自己雖然年邁,但是自安越大學畢業後,自己就又開始健身鍛煉,所以現在的她看起來依舊強健有力,隻是頭發有些花白。
到了烏爾其漢,已經是下午了。她一個人去到了曾經她和高英傑一起去的霓彌山,她像當年一樣躺在草坪上,呼吸著山丹花夾雜著青草的香味,回顧著自己破碎不堪卻也還算圓滿的一生。不禁眼淚滑落,順著臉頰浸濕了她紅色的碎花裙。
“安!”
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傳來,安藍眯著眼望著有些許刺眼的夕陽,露出一臉釋懷的笑容。
“安,你,還好嗎?”
聲音再次傳來,安藍有被震驚到。她的身子猶如當年一樣矯健的翻坐起身。清風拂過安藍的後背,將她依舊如海藻般濃鬱的秀發吹亂。高英傑向她伸手,溫柔的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她略顯嬌羞的將亂發撥弄到耳後,帶著宛如第一次被他親吻的震驚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兩鬢白發卻依舊英俊的大爺。
“原來,你還在。”安藍站在風中,看著這個曾經又或者是現在,自己依舊滿心滿眼的愛人,帶著些許哽咽的腔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