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看到沈泰進來,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是廣仁親自寫信給我,就無需客套,你有什麼要求你就直說。”
沈泰看到張翼有些倨傲,也不在意,躬身道:“在下沈泰,見過張大人。我知道灤州此地資源豐富,又有張大人主持開平礦務局,我想唐山灤州一帶置辦鋼鐵廠。“
張翼嗤笑道:“你口氣到時不小,你有這個能力辦鋼鐵廠嗎。”
沈泰道:“所以我才請張大人幫個忙。”
張翼站起身,給自己跑了一杯茶,慢騰騰的道:“我又能幫上你什麼忙?”
沈泰道:“張大人在開平礦務局多年,我想請大人幫忙弄一些鐵礦石的,便於分析成分,利於采買機器。”
沒想到,張翼冷哼一聲搖搖頭,沉聲道道:“鐵礦石我自然有,不過你要是想要自己下井去拿。”
站台上就有堆積的鐵礦石不少,沈泰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而且吳仰曾告訴自己礦上有很多。這是張翼在故意刁難自己嗎,按道理說不應該啊,有康廣仁的書信,怎麼還起了反作用呢。
“張大人,我剛才經過站台上看到有一些鐵礦石,張大人…”
張翼粗暴的打斷沈泰的話,怒道:“我說不給就是不給,你要想要自己下井去拿。”
載琪在門後聽著張翼如此惡劣態度,憤而推開門怒氣衝衝指著張翼的鼻子說道:“張翼你這老匹夫,存心刁難沈泰嗎?”
張翼那裏受的這麼大委屈,抬頭喝罵道:“你這賊人,竟然敢喝罵朝廷命官,來人給我拉出去扔井下挖煤去。”
載琪雙手叉腰,中氣十足的瞪著張翼道:“張翼,你敢抓我。”
張翼正欲分辨,突然覺得載琪麵容有些熟悉,怎麼看著和太後身邊身邊隨侍的四格格怎麼那麼像呢,眼神仔細瞅了瞅,越看越像,這一身暗黃色的衣服,怎麼看都是宗室才能穿的。
“下官見過格格,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格格,還請格格贖罪。”張翼連忙跪在地上請罪。他知道如果載琪把這件事情回去和太後一說,自己好不容易撈著的官帽子直接就沒了,怪不得今天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宜,真是晦氣。
沈泰看著張翼如此德行,心裏不禁暗歎這個開平礦務局,讓張翼這等人來管理,當真是禍害煤礦。
載琪冷冷的說道:“你剛才說讓沈泰親自下井去才鐵礦石?”
張翼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鼻子一把淚一把的說道:“格格,下官不敢了,那鐵礦石都堆在站台上,沈大人想拿多少就隨便拿,我甚至可以專門安排一節火車皮。”
載琪卻是不買賬,冷聲道:“還是免了吧,張大人盡然讓我們下井,那我們就下井。沈泰咱們一起下井,親自采鐵礦石。”
沈泰知道載琪是在嚇唬張翼,很是配合對著旁邊的隨從到:“你帶我們到井下去看看。”
張翼聽到載琪下井,一顆心差點沒有飛出來,這兩天三四個井下已經出了好幾起事故,都死了數十個人。大量的工人都停止了井下作業,可謂是談井色變。張翼正在準備著去天津城請兩個風水師看一看,做上一次法事,去驅鬼辟邪,這四格格萬一下了井出了事,第二天自己的腦袋就要掛在城門上。
張翼顫著嗓子說道:“四格格不可。井下環境潮濕,蚊蟲橫生,到處都是煤渣和煤仟石,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格格不要以身犯險哪。”
載琪嘎巴嘎巴嘴道:“謔謔,你這是詛咒我載琪嗎?”